帝都法院。 审判长站起身,声音浑厚:“根据原告方的诉讼请求和双方提供的证据情况,本院判决如下——准予离婚,夫妻共同名下的房产归被告方所有。” 走出法院时,墨色的云积压着天空,像是快要下雨。 听着不远处那对刚离婚的男女彼此辱骂,时夏侧眸看向身边一袭黑色笔挺西装的薄霆琛。 薄霆琛是帝都名列前茅的首席律师,也是她的丈夫。 两人同年考上帝都大学法学专业,恋爱三年,毕业结婚到现在已经七年。 这场官司,他们作为双方律师出席。 但到现在官司结束,时夏却还是不明白:“他们曾经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薄霆琛却没有回答,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回家吧。” 话落,便抬步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时夏心头一闷。 他们从前也是如胶似漆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薄霆琛变得越来越冷漠。 回到家,时夏脱下外套:“霆琛,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薄霆琛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抬步走上二楼:“不吃。” 卧室的门被合紧,那沉重的一声像是一把大锤,狠狠砸在时夏的心上。 因为忙于工作,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好不容易今天两人都在家,却还是…… 没了吃晚饭的心思,时夏窝在沙发上渐渐恍神。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阴冷的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冻得时夏打了个寒颤。 她刚想起身去关窗,小腹却突然传来一阵痉挛的痛意,疼得她当下便没了力气。 时夏怔了怔,才想起今天是姨妈来访的日子。 以前都是薄霆琛帮她记好时间,然后提前为她准备好一切,可这次,他似乎也忘了。 腹部下坠般的疼让时夏指节都攥得泛白,她甚至不能发出声音,只能摸出手机拨通薄霆琛的号码。 电话接通,薄霆琛不耐的声音响彻客厅:“什么事?” 时夏脸色一白,竭力才咽下喉间那抹苦涩:“霆琛,我肚子疼……” 薄霆琛默了默,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片刻,楼上响起开门声。 时夏抬头望去,却见薄霆琛衣装整齐,像是要出门。 他走下,将一杯热水和一盒止痛药放在她面前,声音清冷:“我有事要出门,你照顾好自己。” 不等时夏应声,他便转身走去玄关。 时夏捂在肚子上的手缓缓收紧,抱着一丝希冀挽留:“霆琛,你能陪陪我吗?”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利落的关门声。 时夏的心狠狠一沉。 从前她来姨妈时,薄霆琛都会将她抱在怀里,用手帮她暖肚子。 可现在,只剩一杯敷衍的白水。 当初那个爱她如珍如宝的少年,好像已经埋葬了婚姻的坟墓里。 时夏费力地抠出一片药放进嘴里,苦涩瞬间蔓延。 拿水时,她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手指一松,水杯轰然落地。 热水洒满地毯,时夏的心却像是泡在冷水里。 或许真的有七年之痒,时间长了,感情便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淡。 翌日。 时夏醒来时身边被褥平整冰冷,才发现薄霆琛一夜未归。 她没细想,起身洗漱后便赶去律所。 “七堇”是她和薄霆琛毕业那年,跟师兄合伙打拼出来的,也是他们七年的心血。 可时夏刚到律所,就被喊去了办公室。 她带着疑惑推开门,薄霆琛竟也在。 而师兄严复脸色凌然:“霆琛要拆伙,这事你知道吗?” 闻言,时夏身形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薄霆琛:“拆伙?” 薄霆琛双手插兜,态度漠然:“是。” “为什么?”时夏拧起眉,“律所是我们三个人这么多年……” 话没说完,被薄霆琛冷冷打断:“没有为什么。” 时夏怔在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个相爱相伴了十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好陌生。 薄霆琛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已经决定了,这合同你们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 时夏下意识看过去,但白纸上的黑字太小,密密麻麻的,她没看清。 倒是后知后觉薄霆琛说的“你们”,是她和师兄。 她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霆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单干?可我们是……”夫妻。 打断了她话的是薄霆琛响起的手机。 他看了眼便接起,那一瞬时夏看清了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