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江雪唯是在回宿舍的楼下被堵住的。 看见寒月澈的人,小身板愣了一下。 她以为他不会再想见她。 毕竟江雨唯回到了他身边,他没必要再理会她这个替代品。 而且她比谁都清楚,寒月澈一向自视甚高,被他扔掉的哪怕是个宝他都不会再捡回来。 江雪唯想不出他会找她的原因。 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坐上车就被带到星空庄园。 她听宿舍里的人讲过,那是寒月澈的私人庄园。 外界传言它是寒月澈为江雨唯置办的婚房。 很多女人梦想着能接近寒月澈,做他的女人。 曾经她也是深深迷恋着他的铁粉里的一员,少女怀春时她也渴望嫁给寒月澈。 她的外公胡定海是A市的赌城之王。 再优秀的男人也很难入外公的眼,但他却很赏识寒月澈。 小时候外公总喜欢说,“我们家小唯有一双比湖泊还要清澈的眼睛,只有寒月澈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只可惜寒月澈喜欢的是姐姐。 为了能和姐姐在一起,他陪着姐姐去她喜欢的洛杉矶念书。 一直到18岁,寒月澈不得不回A市继承家业。 他接管寒氏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与姐姐订婚。 他定了飞往美国的机票费心准备一场求婚。 第二天却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许是被姐姐伤的太深,才18岁的寒月澈学会了抽烟,学会了酗酒。 她很心疼他。 月年报告他的行踪给她,她便在他喝醉以后偷偷跟着他。 听他睡着还喃喃念着姐姐的名字,她心里很羡慕姐姐。 那时候的她深深爱着寒月澈。 即使他爱的是姐姐。 她也在心里祈祷,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做江家二小姐。 她只想要寒月澈。 上天仿佛是听到她的祷告。 一个月后,寒月澈竟登门拜访,要求和她交往。 她开心的在被窝里笑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和寒月澈约会。 比她更高兴的是外公。 心心念念的事终于成真了。 现在想想,她和外公还真是瞎了眼。 从记忆里走出,江雨唯已来到星空庄园。 “少爷,雪唯小姐带到!” 下人把她带进寒月澈的书房,便退出到门口守着。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她和寒月澈。 安静中,压抑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寒月澈坐在窗边,翘起二郎腿,清冷的气息里多了些雅痞。 “寒少好!”江雪唯把头埋到最低,不敢看她。 寒少? 第一次听她这样喊,寒月澈有些不习惯。 小家伙以前都是叫他澈哥哥的。 即使他和雨唯交往时,每逢春节从洛杉矶回来,也不曾听她叫他声姐夫。 “把头抬起来!” 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冷冷的。 江雪唯心一颤,顺从的抬起头。 记忆中那张俏丽的容颜变了模样。 是在监狱里干活太阳晒多了,又没有保养,精致的五官被黝黑完全挡住。 真的是一黑毁所有。 不光是皮肤,就连身材也变得纤瘦了不少。 蚂蚁般的细腰,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折断。 “出来了怎么不回江家?”他的眸子愈发深沉。 小家伙变成这副模样,他还是心疼的。 “寒少说笑了,我早就被逐出江家,哪里还有资格回家,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不是她抛弃了家人。 而是家人抛弃了她。 “小唯……”习惯性的动作,睨见她耳边垂落的发,寒月澈伸手。 指尖还没有触到她的发。 面前的人儿突然跪了下来。 “寒少,出狱以后我对您,对江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我现在叫夏忘尘,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还希望寒少能让我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砰的跪地声,寒月澈一瞬惊住。 再低头看她微颤的双肩,暴露了她在害怕。 小唯竟变得如此唯唯诺诺。 以前的她虽乖巧听话,却不会如此胆怯,如此畏惧他的威严。 不会再对他有非分之想? 寒月澈抿唇,那一秒内心竟有空荡荡的感觉。 以前的小唯绝不会说这种话。 她巴不得得到他的垂爱,和他在一起。 不然也不会在他说和她交往时,把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和他约会。 那时的小唯,可爱而又娇憨。 甜甜的笑容让人觉得世界都是纯净的。 如今的她……… 视线往下移,寒月澈注意到她右手戴着手套,眸光又冷了一分。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和江家有瓜葛了。 她右手中指上戴着魅戒,与他中指的寒戒是一对。 寒魅对戒通灵,情侣一旦戴上便再也摘不下来,除非配偶死亡。 她戴着魅戒,便是寒魅组织的王妃。 即使她有案底,人人憎恶,只要出示魅戒,A市的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在皇朝,她也不会做最低的服务生。 如今她用手套把魅戒捂得严严实实的,真的是想和过去告别了。 “确定不回江家了吗?如果你想,我可以向伯父伯母说一声!” 寒月澈又重申一遍。 她是千金小姐,服务员那种工作她未必干得了。 “不用,谢谢寒少关心,我一个人挺好的!” 江雪唯依然恭敬地站着,职业性的回答。 生硬的语气,寒月澈不觉蹙紧剑眉。 对方拒绝得干脆,他又何必多说。 “你走吧!” 宛如他是个病原体似的,他话一落,江雪唯火速出了庄园。 坐在车上,江雪唯按着胸口,依然感觉心跳加速。 她发现,面对寒月澈,她不再是年少时的迷恋,心头小鹿乱撞。 她紧张,恐惧……… 仿佛置身在冰窖里,呼吸困难。 她从未想过会和寒月澈今天这番局面。 当初他那么疼她,为她建造皇朝,为她一掷千金。 甚至把跟姐姐交往时都没给的魅戒,给了她。 他说,“小唯,戴着魅戒在A市便无人敢欺你,我的荣耀与你一同分享!” 那时她坚定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谁都分不开。 然而,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 亲手狠狠把她摔在了地上。 摔得伤痕累累。 想起他说她是杀人犯时的冷漠眼神,江雪唯狠狠咬着嘴唇都渗出血。 现在又说帮她回江家。 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一女雨唯,倾城绝艳” 这是爸爸妈妈当着媒体观众的面说的。 现在即便是她回去了,也没人再把她当江家二小姐看待。 一切,都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