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桌子上血迹斑斑的字条。 【猎物回归,游戏继续。】 文字结尾还用黑色碳素笔画了一只笑容诡异的小丑。 去了趟卫生间的工夫,这张恐吓字条就大剌剌出现在我的课桌上。 我撕下字条,嗅了嗅。 有腥气。 是新鲜的血。 但不是人血,更像是猫或狗。 我两指捏着字条在同桌的女生面前晃了晃。 「是你放的吗?」 她脸色煞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神情与阿婆养的兔子阿花大差不差。 我暗自摇头,将她排除在外。 她没这个胆子。 我又转头问后桌人高马大的两个男生。 「你看到是谁将字条放在这里了吗?」 两人头也不抬,装聋作哑。 我拍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喂,你有看到这字条是谁放的吗?」 那男生霍地站起身,脸色苍白,用力拍打被我碰过的肩膀。 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什么。 这时,他的同桌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他轻轻摇摇头。 他微微一怔,忿忿地剜了我一眼,坐下来用课本挡住脸,隔绝了我看向他的视线。 我环视四周。 刚才还抬头看热闹的人,此刻纷纷低下头,不与我视线接触。 有意思。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纸条上被血晕染的字。 能让一整个班的人将我孤立起来。 这场游戏的主导者,看来势力很大呀。 我勾起嘴角,将手中字条攥成一团。 爱玩打猎是吗? 那我陪你们玩到底。 我提起笔,在纸条后加了两个字—— 【傻逼!】 然后将血色的恐吓纸条贴在楼下公示栏里。 那里人来人往,保证每个人都能看见。 我叫南瑛。 是南疆蛊王南兰的养女。 也是她唯一的传人。 我还有个双生妹妹叫陈婉。 我们自小生活在孤儿院中。 七岁时,我与她分别被不同的人家收养。 我被南兰带去南疆,学习蛊术,承她衣钵。 妹妹则被一户姓陈的夫妻收养,生活在历城。 南疆与历城千里迢迢,平时我们只能靠书信往来。 妹妹的信件每月一封,通常在月末抵达南疆。 信里她事无巨细地与我分享她的高中生活。 她说,等她考上大学,就来南疆看我。 可上个月,妹妹的书信却迟迟没有到。 这个月初五,我收到妹妹养父母陈氏夫妻的来信。 他们告诉我,妹妹突然精神失常,从学校回来的当晚,就从家中阳台一跃而下。 床头贴着一张字条,字迹娟秀。 【姐,爸,妈,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 我难以置信。 上一封信里,妹妹还兴奋地分享起,她奥数竞赛拿了第一,获得额外的高考加分。 她对未来满怀憧憬,说到时候选大学,她想选个离我更近的地方。 怎么短短一个多月,人就突然精神失常闹自杀呢? 我蹙紧眉头。 妹妹是住宿生,每个月才能回家一趟。 这段时间里,她在学校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告诉陈氏夫妻封锁消息,对外只说妹妹在家休养。 自己则跟养母告了假,暂时中断高阶蛊术的学习,连夜乘火车抵达历城。 回校那天,我摘掉满头银饰,脱下自小穿到大的苗族衣裳,将脚腕上的铜铃取下。 换上妹妹的衣服,背起她的书包,别上她常戴的发夹,乘公交去了学校。 没有人察觉出异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