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鸢望着这一幕,心脏如被割裂般,疼得她几乎窒息。 殷晏玦恰在此时抬起了眸子。 四目相对,他神色淡然:“陛下。” 陈如娇听见也转过身来,正欲行礼,却被殷晏玦阻止。 “无需行礼。” 宋御鸢下意识攥紧了拳。 殷晏玦免了陈如娇对她该有的礼节,无疑是当众践踏了宋御鸢作为天子的威严。 可殷晏玦毫不在意。 他看着陈如娇,声音缱绻温柔:“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陈如娇很听殷晏玦的话:“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时,她身上的女子襦裙刮过宋御鸢的手。 宋御鸢不受控制的攥紧了身上的男衫,心底的酸涩止不住的往外涌。 “陛下找我有事?” 殷晏玦走到她面前,早已恢复了冰冷模样。 宋御鸢眼睫一颤,打起精神正色道:“朕来是想与你商议派兵戍守南疆边关一事。” “国师算出十日后南疆会发生叛乱,我们应当提早做出应对。” 殷晏玦看了眼她身后的苻璟,嗓音淡漠:“陛下如此相信这莫须有的占卜之事,不如问问国师,有没有算出臣会拒绝出兵。” 说完,不等宋御鸢接话,便直接离去。 宋御鸢僵在原地,也终于想起来:殷晏玦从来不信这些神鬼玄学。 可事关国家安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想到这,宋御鸢转身看向苻璟:“国师先回去吧,这件事朕会与摄政王再商议的。” 苻璟静静凝着她,忽地开口:“去年陛下生辰,臣曾为陛下卜过一卦。” 宋御鸢微愣:“什么?” “无心矣兴国,有情矣亡身。”苻璟意有所指般,“还望陛下专心国事,不要寄情在不该执着的人身上。” “苻璟告退。” 随着他离开,旷野安静了下来。 宋御鸢孤立在树下,耳边回响着苻璟刚刚的话。 苻璟是国师,她从没想过自己女扮男装的事能瞒过他,却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自己卜卦。 不要寄情于不该执着的人吗? 宋御鸢脑海中闪过殷晏玦冷如寒霜的面庞,眼眸一黯再黯…… 她独自一人站了许久,才摆驾回宫。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宋御鸢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压下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儿女情长,动身去了摄政王府。 国事为重,她要向殷晏玦再争取一下派兵之事。 来到摄政王府。 宋御鸢看着这个她登基前曾生活过的地方,有一瞬的失神。 守门护卫见她来,连忙跪地行礼:“见过陛下,卑职这就去向王爷禀报……” “不必,朕自己进去。” 宋御鸢越过护卫,轻车熟路的朝殷晏玦的居处走去。 不想推开门的那刻,却见到了陈如娇。 宋御鸢脑海中的弦断掉了。 如今不过卯时,这么早陈如娇怎么会在这儿?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她骤然想起昨夜殷晏玦对陈如娇说的话,难道‘回府’回的不是陈将军府,而是……摄政王府? 这念头生出,宋御鸢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压下情绪,直接问:“陈小姐怎么在这儿?” “回陛下,晏玦送了我一块玉牌,我是来回礼的。” 陈如娇答着,将一个香囊递给殷晏玦。 宋御鸢手不由的缩紧。 在永嘉国,人人都知道赠女子赠男子香囊意味着定情。 他……会收下吗? 宋御鸢看向殷晏玦,心紧张的提起。 下一秒,就见殷晏玦毫无犹豫地收下,挂在了腰间! 陈如娇见他收下,开心告退。 目送着她离开,宋御鸢看向殷晏玦腰间的香囊。 那上面绣着的‘晏玦’二字,更是让她心脏一颤,一阵钝痛。 宋御鸢忍不住开口:“你和陈小姐走得如此近,对你们二人的名声有损。昨日在鞠场……”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殷晏玦打断:“臣昨夜用陛下的玉玺拟了一道圣旨。” 宋御鸢一怔,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什么圣旨?” 殷晏玦嗓音凉淡:“臣与陈如娇的赐婚诏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