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国有两个皇帝,明面上的宋御鸢,以及暗里的摄政王殷晏玦。 而宋御鸢作为一国之君,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龙袍下的“他”,其实是女儿身。 承乾殿寝宫。 宋御鸢用布条一圈圈缠紧自己的胸口后,才穿上里衣。 这时,殿门被人推开。 她抬眼看去,来人面容俊美至极,一身黑色锦袍却衬得他如高山雪,让人不敢靠近。 他便是永嘉朝唯一的异姓摄政王,殷晏玦。 杀伐果断,权朝倾野。 殷晏玦目光落在宋御鸢衣襟下的布条上,神色平静:“陛下,该上朝了。” 他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知晓宋御鸢是女子的人。 昔日她被弃养在冷宫,无依无靠,过的连最卑贱的下人都不如,甚至连先帝都忘了她的存在。 后来先帝驾崩后,几位皇子夺嫡,全部身亡。 也是那时,殷晏玦找到了她。 他问:“你想要活下去,成为最尊贵的人,享尽荣华富贵吗?” 话里的字字句句,戳中了当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宋御鸢。 她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就这样,宋御鸢女扮男装,借着遗落在外的皇子身份,被殷晏玦扶上帝位。 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年…… “陛下。” 殷晏玦的声音拉回宋御鸢的思绪,她抬眼,却见殷晏玦眉目如覆上了一层冰霜。 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方未绣完的手帕。 宋御鸢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想要拿回:“这是……” 可下一秒,却见殷晏玦将它置在了烛火之上。 火光跳跃,手帕很快便烧了起来。 殷晏玦声音极冷:“陛下谨记,你是男子,莫要再摆弄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一阵干涩涌上喉头,宋御鸢无力松开紧攥的手:“……朕知道了。” 殷晏玦这才离去。 宋御鸢走到桌前,拿起那烧了大半的手帕,望着绣在角落的‘玦’字,心底苦涩蔓延。 宣明殿内。 宋御鸢端坐在龙位上,听着下面的朝臣禀呈奏折,有些心不在焉。 她目光终究忍不住瞥向官员之首的殷晏玦。 手帕上的绣字……他看见了吗?他会不会发觉自己的感情? 宋御鸢胡思乱想着。 这时,殷晏玦掀眸看来。 对视间,宋御鸢眼睫一颤,慌乱收回视线。 殷晏玦看着龙椅那瘦削的身形,眉心微微拧紧。 直至退朝。 宋御鸢正欲离开,殷晏玦径直走上高台,将一沓画卷放到她面前。 “有臣子谏言,请陛下充盈后宫。” 宋御鸢一愣便也习惯了,登基三年来,这种奏折半年一次。 “那便用以往的说辞,朕心系国家,无心后宫之事……” 话音未落,便听殷晏玦说:“臣已允了此事。” 宋御鸢猛地一僵,满眼不可置信:“为何?你又不是不知我……”是女子。 后面的话消音在殷晏玦没有起伏的面色里。 他的话冰冷又无情:“这几张画卷的女子家中皆有实权,收她们入后宫,能更好的掌握局势。” “臣是在为陛下,为宋家的皇位,为永嘉国的稳定着想。” 他句句大义,是皇帝喜欢的忠臣模样。 可宋御鸢却无法接受! 她声音有些发颤:“你考虑了这么多,那有没有想过我?以后我又该如何脱身?” 殷晏玦眼眸中流露出几许不解:“为何要脱身?” 因为她想恢复女儿身,她想作为一个女子,嫁给殷晏玦! 但这样的话,宋御鸢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怕说了,殷晏玦恼了,自己便连现在这样随时见他的机会都没了。 宋御鸢黯然垂下眸子,看着那一张张画卷,清楚她们都是成为权谋的牺牲品。 想着,她喉咙开始发涩。 其实自己也不过是殷晏玦掌权的一颗棋子罢了。 认命般,宋御鸢随手从画卷中抽出一张,疲惫开口:“就她吧。” 看到那画像上的人时,殷晏玦愣了下,随即否决。 “换一个,她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