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卦是对的! 宁音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到极致的笑。 如果真纪言廷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阮楠怎么会怀上孩子? 她体内的情蛊又怎么可能会发作? 心脏像是无端被蛊虫咬下一块,一碰就疼。 过往那些关于白玉山的记忆,更是强行被情蛊抹去,只剩一片空白。 宁音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缄默不语。 纪言廷以为她不信,当即就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办。” 说着就要往外走,不料迎面就撞上匆匆赶来的纪母! 纪母怒气冲冲,厉声呵斥:“我看谁要去打掉我的宝贝孙子!?” 接着又看向床上的宁音鹊,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将她生生活剐:“结婚5年,愣是一个蛋也没给纪家下,我看这个婚不如就这样离了……” “妈!” 纪言廷怒声打断,眼里满是不耐:“我和音鹊的事,你少插手。” 说着,他上前拽住纪母,强行将她拖离了卧室。 宁音鹊依旧呆坐在床边,脑子里思绪混乱。 情绪在胸腔内翻滚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背叛。 一想到要和纪言廷分开,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 用修行之人的话来说,就是情丝深种,难以拔除。 不知煎熬了多久,推门声再次传来。 纪言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冷峻的脸上满是亏欠:“音鹊……” 宁音鹊抬眸看他,眼里满是破碎的情意。 纪言廷心口一紧,小心翼翼的抬手拥住她:“我不舍得你受生育的苦,我们让阮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叫她走,永永远远都别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不好?” 宁音鹊了解他,这样说就是做了决定。 分明刚刚,男人还发誓说要让阮楠打掉孩子。 兀的,她想起纪言廷在天清观求婚时。 曾信誓旦旦的承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跟孩子无关,正好我们也可以一直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而现在,他却为了子嗣,一再要她妥协。 宁音鹊咽下喉间涩然,哑着声音问:“那以后呢,她的产检陪护怎么办?孩子问起生母,又该怎么办?” 纪言廷怔住,喉结滚了滚,半响没回答。 许久之后,他松开宁音鹊,丢下句:“我会解决的。” 接着起身离开。 宁音鹊不知道他要解决什么,只是等房间彻底没人后。 她强忍着不适,起身拿出铜钱、龟甲摆好,想要卜算这段感情,和自己的未来。 接着拿准时间,开始算卦。 不料从摇晃龟甲开始,她就手脚发寒,冷汗直冒。 等半刻钟算完后,宁音鹊的脸色几乎白到透明,整个人如同像从被水里捞出来一般。 她疲惫的睁开眼,看着推演结果。 坎卦,大凶! 坎卦,代表重重困难,难以突破。 也就是说,这段感情是宁音鹊避无可避的劫。 她的心顿时一路坠进深渊,窗外暖风出来,也只能激起一身的寒意。 宁音鹊僵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蓄回力气,将东西收好。 收着收着,她又想起当年玄机师兄将这些东西给她时说过的话。 “其实你不是师纪捡来的,而是被人送进观里。” “当年你被人丢在山脚下,是大你几岁的纪言廷捡到将你送上山。” 宁音鹊也终于记起,当年下山嫁给纪言廷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爱他,还是为了偿还之前的恩情。 无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上来,几乎快要淹的她无法呼吸。 她至今都能想起玄机师兄脸上的担忧和无奈。 “不管此次下山结局如何,师兄和观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的退路。” 想到这,宁音鹊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看来师兄早就算出自己会经历这一切! 只是天道因果,她必须自己承受。 她望着满是乌云的窗外,直觉眼睛涩得厉害。 沉默许久后,宁音鹊起身宁单收拾了一个包裹,准备回观。 天清观一直避世,屹立于京郊背牛顶顶峰,上下山都靠徒步。 到山下时,已是深夜。 宁音鹊正准备上山,抬眸就看见一身白色长袍、仙风道骨的玄机立在不远处。 四目相对。 宁音鹊脚步一顿,眼里闪过诧异:“师兄怎么在这?” 玄机一贯古井无波的眼里闪过担忧:“今早上香的时候,观外雀鸣不断,我就猜到你会回来,特意来接你上山。” 宁音鹊心里划过一抹暖流,默默跟紧玄机的上山的步伐。 两个小时后,天清观三清殿内。 宁音鹊用清水洗过手,抹布擦干,接着点燃香,恭敬的跪在祖师爷面前。 那一瞬,和纪言廷的过往如走马灯般闪过。 相伴五年,他的笑,他的好,和朝朝暮暮一点点一滴滴化作情丝,狠狠束缚住她的心。 宁音鹊虔诚的扣了三个首。 “求祖师爷保佑我平安渡劫,情路平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