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辱没她,侯爷便来辱没我吗?就因我是商贾之女身份低微,便可随意折辱?”姜梦悦气的脸都红了,胸口起伏不定。 她一介富商之女,嫁入侯府确属高攀,但那也是侯府主动求娶。 再则,当年她嫁入侯府时,侯府落败的几乎在上京站不住脚,全靠她丰厚的嫁妆供养方得以维持表面尊荣。 如今他荣归回府,便要卸磨杀驴,委实欺人太甚! “我并无折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给锦初一个体面的身份,往后侯府依然由你掌家,什么都不会变。”郁昊天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那她的体面呢?谁来给? 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姜梦悦冷着脸道:“若我不同意呢?” 她凭什么不同意? 当年娶她,他便是一百个不情愿。如今回府,难道还要看她脸色过日子不成! 郁昊天甩袖,失去了耐心:“此事我已拿定主意,进宫面圣时会上禀圣上。” “侯爷既不给我留半点脸面,何不给我一纸休书干净利落。”姜梦悦转过脸,心寒如冰。 一府二妻,她必定沦为上京笑柄。 这些年她因出身低微,每每参宴都被高门贵女们冷落嘲讽。郁昊天此举无异于带头作践她,往后她还有何颜面见人。 “你威胁我?”郁昊天面上浮起薄怒。 “侯爷想多了,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体面。”姜梦悦看着竹林中的飞鸟,突然就不想困在这高墙大院里了。 她想家了,想外面的天地了。 没出阁前,爹娘对她管束并不严,她时常都能上街出游。 可自从嫁进侯府,便要守颇多规矩,她再也没像以前那般肆意过。 “不可理喻。”见姜梦悦执拗的很,郁昊天拂袖走了。 两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夫人。”楮玉檀玉端着茶水点心进屋。 方才她们上楼时,碰见侯爷一脸怒容离去,楮玉心中很是担忧:“侯爷此次带着功绩归来,圣上必会大赏,侯府从此兴盛起来,夫人与侯爷这般针锋相对,往后日子恐不好过。” 自古女子以夫为天,得罪了夫君便失去了倚仗,在这府里怕是艰难。 “咱们夫人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难道你还想让夫人忍气吞声,委屈求全不成?便是那般日子就能好过了?”檀玉不忿的替姜梦悦鸣不平。 她的话提醒了姜梦悦。 “那就让侯爷明白,过日子靠的是银钱,不是功勋爵位。”姜梦悦眸光坚定,心中已有打算。 揽云院,郁昊天安顿好程锦初母子三人,便进宫面圣了。 不出所料,皇帝对他大为赞赏,不仅封他为忠武将军,还赏赐了黄金千两,良田百亩,珠宝器物十箱。 “爱卿戍边六年辛苦了,除了这些可还想要什么赏赐?”御座上的皇帝和颜悦色的问。 郁昊天有勇有谋,骁勇善战,是难得的将才,他甚是器重。 听到皇帝的话,郁昊天一怔:“臣确有一事想求圣上恩典。” “哦,何事?”皇帝饶有兴趣的问。 郁昊天如实禀明缘由。 皇帝听后抚着龙椅叹息:“程将军为国捐躯,其情可悯,准了。” 拿着圣旨回府时,郁昊天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姜梦悦那张委屈的小脸。 罢了,此事的确是他对不住她,是以他吩咐下人:“将圣上赏赐之物送一半到听竹楼给夫人。” 郁母听到这个消息,叫了郁昊天去说话。 “母亲。”郁昊天一身疲惫。 郁母心疼的让他坐下,命人奉上茶水后道:“母亲叫你来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母亲请说。” “平妻之事你已求得圣旨母亲便不多说什么,但姜梦悦那边你须得好生安抚。这些年侯府全靠她,往后……也得靠她,你可明白。”郁母语重心长。 姜梦悦嫁入侯府时陪嫁了一百多间铺子,皆是上京旺铺日进斗金,侯府能过的光鲜全倚仗她。 “我明白。”想到自己堂堂一介男儿,竟要夫人用嫁妆养家,郁昊天有些羞愧。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郁母便让郁昊天回去歇息了。 路过听竹楼时,郁昊天停下了脚步,从敞开的院门往里张望。 “夫人,侯爷送来的这些赏赐如何处置?”楮玉看着摆在院里的几口大木箱请示。 姜梦悦瞧都懒得懒,淡声吩咐道:“连同账册和库房钥匙送回揽云院,告诉侯爷既已立平妻,往后这家便由锦夫人掌管。” 程锦初不是唤她一声妹妹吗?那她自然要恭敬姐姐。 院外的郁昊天听到姜梦悦的话,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忍住了进去的冲动,阴沉着脸回了揽云院。 不过是掌家罢了,她还当侯府离不得她不成? “夫君,你回来了。”程锦初换了一身蝶戏水仙裙,牵着两个出屋孩子相迎。 “爹爹。”两个孩子扑进郁昊天怀里。 郁昊天一手抱一个,面目温和的听他们兴奋的说个不停。 “爹爹,这里好大好漂亮……” “那你们可喜欢?” “喜欢。”两个孩子异口同声,欢喜不已。 “往后侯府就是你们的家,有什么想要的就跟爹爹说。”郁昊天看着两个孩子,满眼宠溺。 程锦初在一旁轻嗔:“府里什么都有,你别把他们惯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