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大声喝止了他:“别过来!我……我没事。” 而后我手脚并用迅速爬起来,快步狼狈的走进了电梯。 电梯下落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也好似沉入一片又冷又黑的深渊。 怎么会这样呢? 褚晋明怎么会骗了我两年? 难道就因为两年前我不同意分手,他为了摆脱我,所以才借着这个由头让家里把我送走? 产生这个想法的那一瞬,有一股寒意冲上我的头顶。 不!绝对不可能…… 褚晋明会这样做,一定有他不能说的理由,我得相信他。 我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要相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 等再回神,是一个人唤住了我。 “殷二小姐,您没事儿吧?” 我循声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走回了大院,而叫住我的人是大院的门卫。 “没事。” 我摆摆手,走过铁门。 一抬眼,却看见殷家门口停着好几辆保时捷—— 毋庸置疑,我那出去旅游的家人回来了。 我走回自己家的大院,刚靠近宅门,就听没关紧的门缝里传出客厅里几人的说笑声。 我正想敲门进去,这时,却听我弟弟殷景翊问:“我二姐呢?不是说褚先生同意让她回来了吗?” 回答他的是我的姐姐殷明诗:“听说在褚家住着,和以前一样,好像家里亏待她一样,就是不喜欢回来。” 我想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两年没见的想念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可笑。 我一个人在国外待了两年,他们没人关心我过得怎么样,而是说我和家里离心,说我不愿意回家。 到底是我不想回家,还是他们不想让我回家? 如果不是他们把我一次次遗忘,我会没办法去褚家借宿吗? 心口又涩又疼,我顶着大太阳站了很久,到底还是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殷家。 却不想走出院门就看见褚晋明。 让我意外的是,他又坐回轮椅,仿佛我看见他站立的画面只是一次幻觉。 因为他出现的太猝不及防,我没能及时掩藏好脸上失落的表情。 他微抬着头看我,像是要说出安慰的话—— 以前我在家里受了委屈,他都会安慰我的。 “你……” 我看着他薄唇轻启,飞速地打断他:“我没事,真的。” 褚晋明停顿了瞬,然后再次开口把话接着说完:“你回冰岛吧。” 我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回冰岛?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意把自己的作品给步月歌?还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腿根本没事? 褚晋明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的心骤然像被捏紧,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握紧手,沉默地缓了缓疼,才再次开口:“我不愿意。” 褚晋明的脸色毫无意外的冷沉下来。 这在我预料之中,毕竟从前的我对他言听计从。 但自我从冰岛回来后,我就三番两次的对他的“命令”表示拒绝。 我避开他锋利的目光,坚持着重复了一遍:“我不愿意。” 耳边安静几秒,传来褚晋明漠然的声音:“你没得选。” 而后他就转身离开。 轮椅轧过沙土,也像压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褚晋明的背影,眼眶发酸,险些就要把那个藏在心底两年的秘密大声喊出来—— 在那场车祸里,失去重要东西的人不止他一个。 还有我。 那个只有六周的小生命,还没来得及被任何人知晓,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我没选择把这件事告诉褚晋明,就是不想让他在失去腿的时候更伤心。 我一个人忍着两份痛苦,我甘愿在冰岛一个人赎罪。 可现在我才终于看清,褚晋明根本没有在乎过我。 他也不会在乎那个孩子,这个秘密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小腹又好似两年前那般隐隐刺痛。 我抬手擦掉脸上交错的泪痕,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少年讥嘲的声音:“二姐回来了,怎么不进来?欢迎回家啊,哈哈。” 欢迎回家,回哪门子家? 我收起所有情绪,尽管再不愿意,还是转身看向殷景翊。 十八岁少年身形颀长,但在父母的骄纵宠溺下,他站没站形坐没坐相,活像哪个街头的小混混。 我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越过他就要走进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