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一愣。 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明父道:“爸,我出去一下。” 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 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 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明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 15万,对于现在的明烛,是天文数字。 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 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 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明烛忘了。 明烛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明烛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明烛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 她问他:季棠哥哥,妈妈会回来吗? 贺季棠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一如他现在注视她,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但她过得并不好。 楚肆冷淡她,苛待她。 贺季棠正想开口,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明烛。” 是楚肆。 楚肆身上一套商务打扮,深灰衬衣、黑色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他朝着这边走来,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 稍后,楚肆来到他们跟前。 他伸出手,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 “贺师兄,好久不见!” 贺季棠看着面前的手,很淡地笑,伸手与之一握:“楚总,稀客!” 楚肆一握即放,侧头看着明烛:“去看看爸?” 两个男人暗流涌动, 明烛没看出来,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楚肆黑脸,于是点头:“贺医生,我先过去了。” 贺季棠微微地笑了下。 明烛跟楚肆一起走向病房,谁也没有说话。 自打想离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 临近病房门口,楚肆蓦地捉住明烛的细腕,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复杂。 刚刚,贺季棠注视明烛的样子,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楚肆轻摸明烛的脸蛋,白皙细腻,招人喜欢。 他嗓音微哑:“跟他说什么了?” 明烛想挣开,但是楚肆稍稍用力,她又被压了回去。 两人身子紧贴,坚硬触着柔软…… 明烛觉得不堪:“楚肆,这是医院!” “我当然知道。” 楚肆不为所动,他紧抵着她的身子,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知道他是谁吗?” 明烛猜出他隐晦想法。 他是楚氏集团总裁,有身份有地位,他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 明烛苦涩一笑。 她说:“楚肆,我没有你那份龌蹉心思,我也没有那份心情……你放心,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会跟别人有染。”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进了病房。 楚肆跟着推门而入。 他一进去,就皱了眉头,竟然不是单人间。 沈清给他搬了椅子,轻声细语:“快坐!我让明烛给你削个水果……哎,明烛你别愣着呀!等会儿你就跟楚肆回去,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呢!” 楚肆坐下,陪着明大勋说话。 他平时对明烛冷淡,但在明大勋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他又在商界打滚数年,只要他有心讨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明大勋向来喜欢他。 只是楚肆提出换医院时,明大勋还是拒绝了,笑呵呵的:“就不折腾了!这里挺好,那位贺医生也很负责。” 楚肆拿捏着分寸,并不勉强:“爸住着习惯就好!” 这时,明烛削了个苹果递给他。 楚肆却接过来放在了一旁,反手握住她的细腕,他起身对明大勋夫妻说:“那我先带明烛回去,爸您保重身体。” 明大勋点头,看着他们出去。 沈清收拾东西,蓦地,明大勋开口:“他们最近在闹,是不是?” 沈清手一颤—— 她连忙掩饰:“没有的事儿!明烛跟楚肆好着呢!” 明大勋轻叹一声:“你还骗我!小烛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前她看着楚肆的时候是有光的,现在没有光了。” 沈清怔了半响,轻道:“你劝劝她!” 明大勋慢慢靠向床头,半晌,他低低开口:“不劝了!她不提只当我不知道!……时宴已经没有自由了,我不想小烛也没有自由。” 沈清欲言又止。 楚肆带着明烛下楼。 傍晚的夕阳,将黑色宾利染上一片炽红,名贵耀眼。 明烛被推上车,她想下车,手腕被人按住。 楚肆面色淡然,从车外绝对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明烛丝毫不能动弹,可见男女力量的泾渭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