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言眸光微黯,又一次违心撒谎:“从小到大,我一直围着他转,从没在意过身边其他人,或许我对他的喜欢不是爱情……” 说到这儿,老爷子表情登时严肃起来:“可你当初不是再强调很爱国新,才执意嫁给他吗?” 这句话像根刺,狠狠扎进谢文言的心。 她是爱,可她的爱如果只能给孟国新带去痛苦,她情愿放手。 自己总不能逼他两辈子…… 忍着鼻尖的酸涩,她咬牙继续说:“和哥结婚后,我听到了很多流言,仔细想想,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结婚确实太荒唐了,我们还是做兄妹好。” 话落,老爷子忽然看向门外,肃然问:“国新,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谢文言瞳孔一缩,猛然转过头。 孟国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背着天光,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他通身的气压,前所未有的凛冽! 气氛僵凝,谢文言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军绿色的挺拔身影走了进来,她像是被烈火灼伤,条件反射地移开视线。 爷爷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两人,很不解:“你们感情一直很好,结婚也才三个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开?” 屋内的气压更低。 还不等谢文言缓和气氛,外头的警卫员突然打了声报告:“司令,总部急电,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爷爷皱起眉:“知道了。” 说话间,视线在两人打了个转,语重心长般提醒:“我先去忙,你们两个好好谈谈。” 说完,老人拿上外套便走了。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谢文言和孟国新。 谢文言站起身,拘谨地扯了扯衣角:“……我也上楼休息了。” 说完,绕过面前的男人就要走。 擦肩而过时,孟国新冷不丁开口:“你刚刚的话,是真心的?” 谢文言一怔,转身看去,被对方愠怒深幽的眸光刺的心一紧。 深吸口气,谢文言走到男人面前,望着他的眼,顶着压力却无比认真说:“哥,我很感谢你这些年照顾我,只是我们确实不适合……” 她每说一个字,孟国新的脸就绷紧几分。 说到后面,她的话越来越低。 ——我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和她无关。 而男人也没给她说完的机会,话到一半就折身离开。 看着他冲进雨幕的怒色背影,无力感在心间荡开。 谢文言疲惫回到房间,拉开抽屉,小心翼翼拿出里面的勋章。 这是孟国新第一次获得军功得到的荣耀,她想要,他便给了,还说:“只要哥哥有的,都可以给你。” 一次次纵容,她不知道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 眼泪滴答滴答落下,她许愿般握紧勋章—— “……哥,我想要你的爱情。” 夜风吹到桌边,话没出门就被吹散,就像她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爱情。 …… 接下来一周,谢文言忙到每天都谁在医院宿舍。 可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孟国新的消息。 午休,几个护士的话飘进了耳朵里。 “也不知道特战营要执行什么重大任务,听说孟营长往死里训练手底下的兵,这一周来医院看伤的战士都多了两倍。” “孟营长受伤最重,倒没瞧他来过医院,身体还真是能扛。” 听着这些话,谢文言起身坐了起来,心头不受控涌上担忧。 下班后,她终于回了趟家属院。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放着件肩膀带血的作训服。 但孟国新不在家。 看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她神色微沉。 都这样了也不肯去医院,他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来不及多想,她背起医疗箱就冲去了训练场。 阴云下,场上训练的战士们满头大汗喊着口令。 很快,她就看见一身作训服,面容冷毅的孟国新站在不远处,严肃冷冽喊话:“这次是真手雷,谁若是疏忽,你们的遗书就用得上了!” 谢文言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他渗出血的肩膀。 浸透作训服的血已经成了暗红色,看得出已经裂开好些时候了。 她拧起眉,赶忙小跑着过去。 这时,一个新兵踉跄了一步,脱手的手雷直接朝她飞去! 混乱中,有人惊喊:“危险!” 谢文言吓了一跳,只见一颗手雷‘咚’的砸在了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重重将她扑倒按在身下。 “嘣——!” 巨大的爆炸如雷炸响! 谢文言视线被军绿色的作训服遮住,耳朵也因为爆炸而有几秒的失聪。 好一会儿,沉重的呼吸声才拉回她僵住的心神。 抬眼望去,只看见孟国新一双泛红又满是惊怒的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