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音心口发凉,她坐得笔直望着车前方,半晌她轻声说:“傅铮,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傅铮蓦地侧头看她。 他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立体分明,慕音曾经相当迷恋这张脸,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傅铮黑眸盯着她,一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道细微声音,他将车锁开了。 慕音立刻下车,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幽光里她的背挺得笔直,就跟她离婚的决心一样坚定。 傅铮抽了根香烟,才下车跟着上楼。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当晚,慕音睡在客房,傅铮心里也有气懒得哄她……他换了睡衣就躺下了,只是睡觉时他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前,他再冷淡,慕音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 清晨,日光照进卧室。 傅铮觉得刺眼,伸手挡了挡,人也跟着醒来。 楼下,传来细微声音。 他听出那是佣人在布置餐厅,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慕音跟佣人一起做的,他的早餐也是她单独为他准备。 傅铮心情稍好些,下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下一秒,他目光顿住—— 慕音的行李箱不见了。 傅铮拉开衣柜,果然,她带走了常穿的几件衣服。 他静静看了几秒后关上她的衣柜,如往常一般挑了套商务装换上,简单洗漱后一边戴表一边下楼,看见佣人随口问:“太太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 “她出息了?” 傅铮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 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 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傅铮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 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 傅铮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 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 傅铮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慕音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 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 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傅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 傅铮的回答是挂断电话。 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 慕音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 看见慕音,沈清不淡定了。 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在傅铮那里,有什么地位?” 慕音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沈清瞪着她。 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慕音……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慕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 慕音慢慢地拧着保温桶。 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 说完,慕音目光湿润。 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 沈清呆住。 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 慕音安顿好,两人去了医院。 经过治疗慕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归是惦记着长子慕时宴的未来前途。 慕音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 下午,主治医生过来查房。 贺季棠,医学博士,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人也长得好,185的身高,气质和风霁月的。 检查完,他看了慕音一眼:“出去谈。” 慕音一愣。 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慕父道:“爸,我出去一下。” 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 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 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慕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 15万,对于现在的慕音,是天文数字。 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 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 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慕音忘了。 慕音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慕音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慕音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