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彻噤了声,他不敢去看宫栩那双眼睛。 他现在倒希望宫栩不记得,将一切都忘记,将那些由他造成的痛苦都忘记。 宫栩没有再继续追问,整理好情绪:“季寻彻,我不记得了,我希望你也最好忘记。” 两人各怀心思地错开视线,没有再说一句话。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宫栩迟迟没有起身,季寻彻也守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但却一直不错眼地盯着宫栩,是活着的,好好的许旖。 宫栩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便一直等人都离开后,才开口。 “你是怎么来的?” 季寻彻听到宫栩的问话,不自然地别过头:“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到这了。” “我一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消失了,跑到公司问了你的秘书,他告诉了我你的航班信息。” 季寻彻一句话带过,并不想多说的样子。 “宫栩,那你呢?你冷吗?”季寻彻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宫栩。 他知道宫栩是死在那天晚上之后,一直在后悔。 如果那天他跟着宫栩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许芸曾经哭着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她最后死在你楼下那条路上,医生说但凡有人将她送到医院都会有生还的希望。” “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是啊,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救下她…… 许芸的质问让他的情绪突然崩溃,他捂着脸不受控地哭出声。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狼狈。 他其实是有救她的可能的。 所以今天睁眼看了时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开车去那间婚房。 想去找宫栩。 之后他知道宫栩没有和他结婚,而且正在和林墨言谈恋爱。 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起码她现在活得好好的。 他冲到许氏集团,抓着路过的所有人询问宫栩的消息。 他的样子太过可怜。 赵秘书看不下去,告诉了他宫栩的航班。 他拿出手机买票的时候手还是不受控地颤抖,叫了车,直奔机场。 等坐在宫栩身边,看她摘下眼罩,两人对视,他才有实感,宫栩真的没死。 他强忍住抱住她的冲动,努力保持冷静坐在她身边。 一直紧攥在手里的戒指因为过于用力已经让他的手上有了印记。 他不敢说这是他们结婚时候的戒指,只能扯谎说这是相似的样式。 …… 而宫栩听到季寻彻的问话后,沉默了。 “冷吗?” 这样的话宫栩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是她第一次从季寻彻口中听到这句话。 她其实在之前,还是灵魂形态的时候去过季寻彻楼下。 在得知她死讯的后的某一天,季寻彻一个人在楼下坐了一整个晚上。 除去在她墓前的那次,季寻彻还为她流过一次眼泪。 那天晚上,季寻彻被冻得嘴唇发紫,眼角滑落的应该是眼泪。 她能听到季寻彻小声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宫栩,对不起。” 她想起那天的季寻彻,和眼前头发凌乱的季寻彻重合,莫名有些心疼。 “不冷,醒来的时候在家里的床上,很暖和,不冷。” “季寻彻,我不冷。” 宫栩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季寻彻眼眶有些酸涩。 “可是,宫栩,晚上真的好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