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起包,直接与他擦肩而过:“我不会放弃的。” 走出医院,余音袅给霍段打去了电话。 将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完,听筒里传来霍段低沉的声音:“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你找到凶手,还是给你找最好的美容医院祛疤?” “都不用。”余音袅眼底沉淀出更加坚定的东西,“我要和宋柔月演同一部戏。” 宋柔月和贺经年越是想圈着她锢着她,她就越要挣脱这些桎梏。 霍段语气冷淡:“你能行吗?” 余音袅轻笑了声:“当年我是电影学院的第一名,只要我想,就没有什么不行的。” “或者你想赌吗?” 之后一周,余音袅每天都坐霍氏派的车去急训。 而贺经年就没回过家。 一周后余音袅去拆纱布,脖颈上到底还是留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回到家,余音袅坐在卧室的化妆镜前,用手捂着伤疤的位置微微发愣。 她想起宋柔月。 她们明明是长着同一张脸的亲姐妹,怎么就会变成敌人了呢? 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贺经年出现在了她身后。 他双手搭在她双肩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余音袅一瞬回神。 抬眼就见贺经年温柔的笑意:“老婆,我想通了。” “如果你坚持想当演员,我支持你。” 余音袅微微皱眉,不明白他这是又搞哪一出:“真的?” 镜中的贺经年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不过你留了疤痕,以后肯定是不能当主角的了。你和宋柔月是亲姐妹,长得那么像,不如……” 贺经年食指怜惜般轻轻划过她手背:“你去给她做替身吧?” “替身?”余音袅眼露讥讽。 下一秒,她甩开贺经年,转过头来的同时放下了捂着伤疤的手—— 只见她脖颈左侧本该横着疤痕的位置,赫然被一个蓝色线条勾勒出的鸢尾花纹身取代! “现在,我还像她吗?” 第6章 贺经年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 他倏然起身一把掐住了余音袅的下颌,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下巴上的骨头被贺经年的掌劲压迫得快要碎了。 余音袅用力挣开他:“我用纹身盖住了疤痕,看不懂吗?” 贺经年神情僵硬,似乎是没想到余音袅会这样和自己说话。 他手攥成拳:“你做这件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还把我当你的丈夫吗!”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的?” 余音袅后退一步,神色平静:“我的丈夫应该支持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处处掌控我。” “我明天就会进组,有一段时间不会回家了。” 贺经年脸色铁青。 最后他摔门离开,那重重一声在别墅里回荡。 余音袅瞳孔轻颤了颤,嘴角扯起抹嘲讽的弧度。 现在她不百分百像宋柔月了,贺经年就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吗? 他从前可从没和她发过脾气的。 也是,谁会对一个瑕疵的赝品充满耐心呢? 余音袅压下心底情绪,转身上了床准备睡觉。 明天就是她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开始了。 不知道为什么,余音袅睡得很不安稳。 所以当她听到寂静中突然响起很清脆的一声“咔哒”时,她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某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她激灵坐起,冲到房门口用力摁下门把手—— 门被反锁了! 余音袅心脏猛地下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外面是谁。 “贺经年!”她奋力拍门,胸腔因愤怒起伏,“把门打开,你不能这么对我!” 贺经年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音袅,当演员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我都是为了你好。等你想清楚,我再让你出来。” 余音袅听得心底发凉,手脚处传来钢针刺过的疼痛。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自己面前伪装温柔的贺经年,会不由分说地把她锁起来! 他控制不了她的行为,那就局限她的行动! 不……她绝不会就这样认输。 余音袅想起曾经看过的电影片刻,迅速床单撤下来扭成一条绳。 等贺经年的车离开别墅。 她将床单一角绑在床脚,随后将床单抛到窗外,顺着爬下去。 然而这种方法根本没有电影里看得那么简单。 快要落地时,余音袅力气透支,手一松直接摔到了地面。 脚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几次咬牙想站起来,都以失败告终。 眼见天色快亮了,余音袅拿起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霍段,帮帮我。” 电影《双生花》开机发布会。 闪光灯中,宋柔月保持最优雅的笑容,得体地一一回答记者的提问。 “我很荣幸能作为双女主之一参演郭导的新电影。” “另一位主演据说是新演员,我没有见过她,但是很期待和她的合作。” “谢谢,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 贺经年就站在她身旁,温柔的注视着她。 话音未落,一辆迈巴赫S680倏然停在了路边。 众人一怔,忙转过身去拍摄。 闪光灯闪烁下,黑衣人上前打开了车门。 一身黑色高定西服的霍段从容走下,又转回身伸出手——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下一秒,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余音袅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一身飒气黑西装,脚下踩着红底高跟鞋,站在那里便光彩夺目。 宋柔月和贺经年瞬间变了脸色。 但来不及做什么,余音袅已经走到众记者面前。 她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郭导新电影的双女主之一余音袅。” 说完,她走到宋柔月面前直接伸出手:“妹妹,好久不见。” “看你被领养的这些年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第7章 全场寂静,宋柔月的脸色一瞬煞白。 不等反应,记者们转身冲回到宋柔月面前争先抢后地抢问。 “请问余音袅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亲姐妹吗?” “所以你其实是被宋家领养的女儿吗?”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姐姐相认是吗?” 宋柔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经年跨步上前扶住她,脸色阴沉地瞪了余音袅一眼。 而后挡住那些镜头和话筒,护着宋柔月就离开。 看见这一幕,余音袅眼眸微暗。 她用力压下了心底的点点晦涩,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为上辈子八年的感情难过了。 余光瞥见身旁霍段要离开,余音袅忙转身喊住他:“霍总,今天谢谢你。” 她当时给霍段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想太多,也没想到他一个总裁会亲自来接她。 霍段转身坐进车里:“希望下次见你,你能别这么狼狈了。” 车门一关,车径直驶远。 余音袅跟着经纪人回了酒店。 经纪人离开前,余音袅把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她。 “琴姐,麻烦你把这个寄给应氏集团吧。” 经纪人琴姐点头答应。 不料她刚走,房门就再次被敲响。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夹杂着怒气:“余音袅,开门!” 是贺经年。 这么快就来为宋柔月打抱不平了吗? 余音袅掩下眼底的苦楚,走去开了门。 贺经年带着怒意一把推开门:“余音袅你是不是疯了!月月她是你亲妹妹,你今天在记者面前说那种话就是毁了她!” “你怎么这么恶毒!” 余音袅心头一震,整颗心如坠冰窟。 她攥紧手,哪怕极力想忍住,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贺经年,你终于不装了。” “你现在应该可以承认了吧——你有多么的爱宋柔月。” “你和我结婚,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因为你爱而不得,你就是个卑劣的骗子!” 她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字字泣血,是替上辈子的自己控诉。 贺经年明显地怔住了,似乎不明白余音袅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切。 他皱起眉,却又下意识否认:“不是……” 余音袅没让他把话说完。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别开了眼:“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寄给你了,早点签了吧。以后我和你……再无关系。” 没想到,这句话却彻底激怒了贺经年。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眼神像是猝了毒般狠戾开口:“你有资格说离婚?” “要不是你跟月月长得像,你能吃穿不愁当富太太?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月月!你有什么资格说离婚!” 贺经年眼里的鄙夷,瞬间刺红了余音袅的双眼。 她明知道他内心的所有真实想法。 可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 心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余音袅再忍不住,用力将贺经年推出房间:“滚!” “砰!” 余音袅大力关紧门,而后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 八年,前世今生。 她被欺骗隐瞒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