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双亡后,我被他们的亲生儿子照顾长大。 患上情感冷漠症的我,被他十年如一日的真情呵护打动。 他捂热了我冰冷的心,却用一个档案袋击碎了我的爱意。 “钟婉清,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别恶心我!” 那个档案袋里,记录了我十年来的所有日常和情绪波动。 明明一笔一划全是情义,可偌大的“实验对象”四个字,让我心如死灰。 为以绝后患,他把我亲手设计的婚纱送给白月光去参赛。 白月光拿着金色奖杯冲进我的工作室,撕烂了我的婚纱。 他更是当众拿出我的设计底稿,指认我才是那个抄袭者! 我眼睁睁看着他跪在我面前,向别人求婚: “婉清,十年相思入骨,终于等到你回来……” 人群的起哄声和谩骂声将我淹没…… 他的实验很成功,成功的让我再次断情绝爱了! 可为何,大婚之***要满世界找我?这只遁入泥潭的小白鼠! 1 钟婉清带着一群人冲进我工作室时,我最新款的婚纱即将完工。 只要我拿出这件婚纱,就能和评委自证清白,而不至于被拉入永久禁赛名单。 我警惕的将新婚纱护在怀里。 钟婉清却直接上手来抢。 撕扯间,婚纱被撕烂。 气急的我一把将她推开,她不甘示弱反手甩了我一巴掌: “钟婉清,你是抄袭我抄上瘾了吗?” 瞬间,十几个窃听对着我录屏拍照。 一人一句抄袭狗不得好死,将我所有的解释都淹没。 “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想着不劳而获,指不定这些都是她抄袭别人的设计!” “那还等什么,砸了她的工作室!” 群情激愤,任我如何阻拦,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心血被毁于一旦。 无助的我,习惯性给时渊打电话求助。 他是唯一见过我底稿的人,也绝不会允许我被人肆意欺辱。 熟悉的***在工作室门口响起。 时渊却满含失望地摁断电话,从文件夹拿出一份设计底稿: “钟婉清,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错不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马上给婉清道歉!” 我苦熬两个月画出来的婚纱底稿上,竟然写着钟婉清的名字。 对上时渊满是厌恶的双眸,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送完我的婚纱,他又把我的底稿也给了钟婉清! 质问和反驳的话,好似一团湿棉花堵在我喉咙,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为了毁掉我,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留情啊! 见我不肯道歉,时渊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钟婉清,我叫你道歉!你聋了吗?” 我梗着脖子,倔强不已。 “时渊,我说放手就会放手,你为何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看完档案袋的那一刻,我便已心如死灰。 十年相伴,爱他早已融进我的骨血。 哪怕痛彻心扉,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可他陪了我十年,却不肯信我是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他冷哼一声,眼底的嫌恶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所以明知工作室是我全部的心血,他也任凭那些人继续打砸。 我精心设计的众多样品,成了一地狼藉。 时渊淡淡瞥了一眼,便深情凝视着我身边的女人: “婉清,十年相思入骨,我终于等到你回来!” 他颤抖着手拿出钻戒,单膝跪下: “嫁给我,好吗?” 这是我梦幻了无数次的场景,可站他对面接受求婚的人,不是我。 四目相对,情愫暗生。 打砸的人欢呼得更起劲了。 “答应他!” “亲一个!” 起哄声一声高过一声。 戴上钻戒的钟婉清,***不及待的时渊拉进怀里热吻。 一对璧人在我狼藉的工作室里,再续前缘,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唇齿间的拉丝在阳光下,比那枚钻戒还亮眼。 却如利剑刺痛了我的心。 好事者一边祝福他们,一边骂骂咧咧把我拖到了角落。 只因我的存在,玷污了二人的唯美浪漫。 2 看热闹的众人渐渐散了。 角落里的我,如同石化的雕塑,僵硬在原地。 热吻结束,满脸红晕的钟婉清想扶我起来。 “钟婉清,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抄袭我这事儿就算了!” 我拂开她那戴钻戒的手,她却借力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阿渊,你看她!” 时渊眼疾手快把钟婉清捞进怀里,对我横眉冷眼: “钟婉清!你有完没完?对你大嫂给我放尊重点!” 我冷笑着反讽他: “你又不是我亲哥,她算我哪门子大嫂?” 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旖旎心思,是我错了。 他却在我再三保证后,要将我践踏到泥里,反复碾压! “钟婉清,赶紧认错!别逼我打你!” “我没错!” 我脸上的讥诮,彻底激怒了时渊。 曾经我磕破点皮都心疼得眼眶发红的人,对着我另半边脸,扇了过来。 “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养,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连最基本的尊卑都没有了吗?” “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发现我生了肮脏心思时,他都未曾打我。 如今,却因为我对钟婉清不敬,狠狠打我的脸。 愤怒和悲伤在我胸口横冲直撞,可我却突然失去所有表达的***。 脸上火辣辣的痛,心已毫无感觉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时渊良久,久到他的拳头握紧又放松: “反正你这工作室也挣不了几个钱,趁早关门歇业,” “有时间浪费在抄袭上,不如好好替我跟你嫂子筹备婚礼!” 好一招***诛心。 既然这是他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他好了。 “好。” 我突然的顺从,让时渊怔愣了一瞬。 他讳莫如深的看了我几秒,莫名觉得此刻的我有几分陌生,又有几分熟悉。 想不起为何熟悉的他,习惯性抬手***我头顶。 手却在半空僵硬了一秒,最后落下和钟婉清十指紧扣: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能体谅我的苦心,说明你长大了。” 我浅浅一笑,目送着他和钟婉清相携而去。 独留我的三年心血,连同我爱时渊的那颗心,一起被砸得稀烂。 回到家,时渊恰好和钟婉清裹着浴巾,笑闹着走出浴室。 满地水渍,连同钟婉清胸口处的红痕,分外刺眼。 “回来了?你嫂子给你留了饭,自己去热了吃。” 丢下这句话,时渊抱起腿软的钟婉清,从我跟前走过。 餐桌上,确实给我留了饭。 稀稀拉拉的残羹剩饭,往日只配倒进垃圾桶。 如今却成了特意留给我的晚饭。 我默不作声,将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 换了睡衣的时渊,来厨房给钟婉清倒温水,看到垃圾桶的剩饭和正在煮泡面的我,顿时拧眉斥责: “钟婉清,你是当真不识好歹!” 他的关注点再也不是我要吃泡面这种垃圾食品。 他只在意我倒了钟婉清的“一片好意”。 我的沉默,让他不耐: “我就不该管你!赶紧吃完把房间换到西边客房去!总不能我和你嫂子结婚了还睡客卧,那房间太小,都不够我施展!” 生怕我听不见似的,最后一句话故意提高了音量。 以至于钟婉清在房间都能听到,并娇滴滴的嗔怪他: “阿渊,你在说什么荤话!” “好,今晚就搬。” 3 得到满意回答,时渊余下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少吃点垃圾食品,对胃不好。” 熟悉的话,再无往日的温情。 泡面氤氲的热气,熏得我满眼都是水汽。 味同嚼蜡吃完,我打开了二楼的西边客房。 夕晒让房内的温度如同蒸桑拿。 曾经,时渊说这间房就不是人住的,连放杂物都不合适。 如今,却为了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将我驱逐到了这。 霸占了这个家里最好的房间十年,于情于理,我都该搬走。 张嫂不在,我一个人打扫卫生、搬房间。 我在走廊外挥汗如雨,时渊在屋内挥汗如雨。 那些吟哦之声,于我而言,不过是王八念经。 都说搬家就是断舍离,我也将十年来时渊送给我的大小物件,丢了个一干二净。 大到他亲手缝制的娃娃,小到他亲手为我做的发夹。 散发臭味的垃圾桶,收纳了我十年视若珍宝的一切。 不远处的自助贩卖机里,正好放着一个爱心型棉花糖。 我不知不觉走近,驻足良久。 不知何时下楼的时渊扫码,拿出棉花糖递给我: “吃吧!” 月华如水,印照在他满是柔情的脸上,让我恍如隔世。 电话***打断了我的错觉。 隔得太近, 我听到钟婉清含羞带怯的声音: “阿渊,别买了,我算了下日子,正好要个孩子。” “好!” 向来冷清的俊脸,笑得如同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 时渊飞奔着上楼。 我轻轻咬了一口棉花糖。 也许是汗水太咸,入口的棉花糖竟如此苦涩。 再也不是时渊每次哄我,亲手喂给我吃,却又不许多吃时的甜味了。 那时候的甜,齁甜。 让我以为往后余生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一直甜如蜜。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我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同意回来!” “囡囡,你终于肯认我们了!” 电话那头的亲生父母,激动的泣不成声。 我拿着黏糊糊的棉花糖,枯坐到天明。 时渊听到我回家的动静,立马出来。 见我还是昨日打扮,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长本事了?学会夜不归宿了?” “你得习惯这样的生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就好。” 沙哑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半分羞耻。 “知道了。” 我无视他满含深意的目光,去阳台接了生母打来的电话。 “囡囡,你收拾的怎么样了?想哪天走?” “都收拾好了,随时都行!” 挂了电话,转身却和时渊撞了个满怀。 他想替我***撞红的额头,却在触碰到我肌肤的一瞬间,收回了手。 “你要离开?” 也许是错觉,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惊慌和不安。 我自嘲一笑,淡淡道: “工作室的事。” “哦,是该好好收拾了退租。” “你赶紧去收拾干净,再给你嫂子买菜做饭,她吃不惯外面的,张嫂这段时间休假,正好你学会自立。” 他把我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怕知道我厨艺比张嫂好,也不忍我下一次厨。 他说,我的手该去画精美的图纸,去设计惊艳世人的作品。 现在,这双手要去菜市场挑选他吩咐的食材,再为他的心上人烹制菜肴。 4 刚出小区,我便被越来越多的人指指点点。 “就是她抄袭时医生的心上人!” “我呸!升米恩斗米仇,这真是个白眼狼!” “不要脸!” 时渊是远近闻名的心理医生,昨天被他亲口指认抄袭一事,已经在网上甚嚣尘上。 我滴滴响的***里,全是谩骂。 就连卖海鲜的大婶,都能翻着白眼骂我恬不知耻。 最终,我顶着烂菜叶子和一身腥臭味回家。 钟婉清恶心得连连干呕。 时渊捂着鼻子,难以置信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让你去买菜,你故意搞这身是想干嘛?” 他心知肚明我已经成了臭名昭著的抄袭狗,也预料到我出门会遭遇什么。 可他还是冷眼逼我出门了。 但我并不在乎。 当年养父母死时,我一滴泪都没掉,旁人也是对我各种谩骂。 只是那时候,时渊护着我,便没人敢对我非议。 十年前该落我身上的刀,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钟婉清对着满满一桌子饭菜,有些食不知味: “钟婉清,能教教嫂子怎么做菜吗?” 她话音刚落,时渊便喂了一颗虾给她: “你安心做你的大设计师,家务活交给张嫂就好了。” 钟婉清吞吞吐吐半晌: “可我喜欢钟婉清的手艺......” “那就让钟婉清给你做,反正她在家也无所事事。” 时渊一锤定音,将家务活大包大揽到了我身上。 他警示的眼神,让我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饭后,更是提出让我赶紧策划婚礼之事。 “钟婉清,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 毕竟,我在第一次幻想嫁给他时,就把这些东西做了无数次规划。 可我从未想过,我规划的梦幻婚礼,最后是要成全他和钟婉清。 “嗯,不会让你失望的。” 亲手设计的婚纱穿在钟婉清身上,格外合身。 摄影师不光夸他们是天作之合,更夸那身婚纱不愧是金奖作品。 钟婉清坦然受之,眼神却不断扫我身上。 摄影师便不遗余力的嘲讽我: “偷自家人的东西,居然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 时渊脸上的笑容淡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好好拍你的照片!” 钟婉清因为这句***,笑得娇俏明媚。 晃得时渊宛如深潭的双眼,闪亮如烟火。 心情大好的他,施舍般的邀请我和他们一起拍全家福。 我脑子里,却一闪而过我穿上婚纱,时渊呆愣在原地的场景。 那时的他,夸我很美。 “时渊,我可以...单独和你拍一张吗?” 穿着我亲手做的新郎服,和我拍最后一次合照。 我不敢看他,但嘴角勾起的笑容,倏地让他厌烦。 “荒唐!你少给我得寸进尺!” 我收敛笑容,在一旁,等他们拍了一天婚纱照。 顺便把亲手设计的烫金请帖,写上了新郎和新***名字。 为了奖励我如此识趣,时渊送钟婉清回家后,送了我一份礼物: “婉清想请你当伴娘,正好那天你生日,双喜临门。” 我接过伴娘服,笑着说好。 他紧张的双手,终于没再反复摩挲。 婚礼前两日,在单身夜派对上喝醉的时渊,却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这是他第一次烂醉如泥,醉到我把他拖上车时,他红着眼求我: “别离开我,好不好?” 离开的机票正是婚礼当天。 我在心里轻描他的眉眼,没法给他承诺。 因为他还在呢喃: “婉清,别抛下我...” 我无视他一声又一声哀求,将他带回家安置妥当。 次日,他拿着窃听质问我: “钟婉清,谁让你来接我的?我喝醉了打错电话,你就没点自知之明?” 我咬着下嘴唇,轻轻告诉他: “以后不会了。” “记住自己的话,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好。” 他的怒火如同砸在棉花上,最后摔门而去。 他说得对,我该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大婚当日,整个屋里再无一丝我的痕迹。 独留我给时渊备下的新婚礼物和一句祝福: “新婚快乐!” 我背着书包,毫无留恋的直奔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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