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我看见陈月书慌神的怔愣在原地。 其实大半酒水都被我悄悄倒在衣袖上,只喝了一小部分,但效果也依旧猛烈。 做完催吐后我被送去洗胃。 刘总一直守在我的身旁,自父母去世后,他是唯一无条件对我好的人。 丢了合作,陈月书忙的焦头烂额,急着处理积压的货物,根本没时间打扰我。 却也是让人送花到我的病房,为了和我道歉。 直到一个星期后,她突然怒气冲冲的推开我的病房。 “程轩风!你算计我?!” 徐砚归姿态高傲的拿着平板给我播放视频。 是那天包厢内的监控。 视频里能很明显的看见我悄悄的把酒倒在衣袖上,根本没喝多少。 我没说话,她更加气愤:“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我损失了多少钱!你是不是疯了!” 徐砚归也一脸鄙夷:“他肯定就是想证明你的公司离不了他,所以故意耍手段呢,嘴上说爱你,结果坑你最多的就是他。” 陈月书一脸厌恶:“别以为靠这些手段就能拿捏我,我最恨的就是欲擒故纵,30天一到就立马和我去领离婚证,我绝不可能再给你机会!” 他们还真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曾几何时,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我冷笑:“我只喝了半杯都差点丢掉性命,你却以为我是在耍苦肉计,陈月书,你没有心吗?” “难道非要我死你才开心?” 她语塞,过了许久才干巴巴的说:“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但凡那天你和我好好说,我怎么可能逼你喝?” 我冷漠的盯着她,心情没有一丝起伏:“希望你能像刚才说的一样,30天一到就和我领离婚证,别的我也不想和你多说。” 陈月书眼神受伤,徐砚归立马护在她的身前,一副护花使者姿态:“你话说那么重干嘛?难道看不出来月书在给你台阶吗?” 他一靠近,我就闻到了浓烈的香水味,鼻腔迅速变得难受,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找哮喘药。 这落在他的眼中,却变成了不耐挑衅的表现。 徐砚归恼怒的上前拉我,我被香水味刺激的无法呼吸,下意识的将他一推。 他后退几步撞到仪器上,后腰被一片血色染红。 陈月书吓得连忙把我推开,面色惨白的查看徐砚归:“别乱动!你忘了你前段时间动过手术的伤口还没好吗!” 她焦急的按响急救铃,全然没注意到我已经被窒息感憋得面色青紫。 大串医生护士赶来,陈月书慌着说:“快看看他怎么样了,他前段时间出车祸动过手术,应该是伤口崩开了,有轻微凝血障碍,麻烦你们赶紧看看。” 她把徐砚归的情况记得一清二楚,却忘记我哮喘不能接触香水粉尘的事。 她寸步不离的跟在徐砚归身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背影远去。 直到换药的护士查房,才发现我居然晕在了病床上。 我生死不明的躺在急救室里,我的妻子却陪在另一个男人的病床前。 因为时间拖的太久,我的呼吸道已经变得肿胀狭窄,根本无法呼吸,只能切开气管,可动手术必须要家人签字。 但我父母早已离世,身为紧急联系人的妻子也一直打不通电话,院方只能给当初送我进医院的刘总打去。 耳边是仪器运转的滴滴声,我意识模糊的瞬间,突然彻底想开了。 早该结束了。 6: 醒来时只有刘总陪在我的病床前,我想喊一声刘叔,却什么声音发发不出来。 他满脸心疼:“***妈临走前托我照顾好你,结果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都不知道,是我的失职。” 当初刘叔家里面临破产,是爸妈义无反顾的冒着破釜沉舟的压力拉了他一把,还安排了顶尖的医疗团队为他患有心脏病的妻子做了搭桥手术。 他爱惜妻子,所以直接结扎了,并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多年来一直待我如亲子。 现在陈月书为了徐砚归几次三番伤害我,他怎么可能冷眼旁观。 得知这次事情原委后,刘叔立马下令打压陈月书的公司。 不允许任何人与她合作,还想方设法的挖出了徐砚归早年学术造假的黑料,在网上造势,逼迫陈月书不得不开除他。 陈月书坚持不懈的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也没接。 情急之下,她只能拨给刘叔。 她一开口就是为许砚归求情,希望刘叔能放他一马。 “刘总,是我抛下轩风去照顾他,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把他逼上绝路?” 刘叔冷哼一声:“怎么和他没关系?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旋风有哮喘,不能闻香水,你自己去查他到底做什么!你不顾生死不明的正牌老公,反而去照顾一个下贱的小三,我看你是昏了头!” 电话那头的陈月书一愣,不解质问:“什么生死不明?那天分明是他故意推了砚归,生死不明的人分明是砚归,林轩风又和您说了什么吗?” 刘叔再也听不下去,骂了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阻止,默默接受了刘叔送我出国疗养的建议。 至于离婚的事,刘叔会请人为我打官司。 走专属通道准备登机的时候,机场广播突然响起了陈月书的声音。 她语气哽咽:“程轩风你别走,是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们之间还有误会没解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好解释可以吗?” “我们的十年婚姻,你真的能放下吗?”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回来好不好?” 她语无伦次的在广播那头恳求我,刘叔则是站在我身旁,静静的看着我选择。 我朝着他淡然一笑:“再见。” 他立马明白我出国的决心,挥手让人护送我登机。 没过多久,陈叔就把法院判决离婚的单子拍给了我。 我在国外岁月静好,陈月书在国内和徐砚归闹得不可开交。 7: 某天散步的时候,陈月书一脸疲惫的站在我的不远处。 视线交错的时候,她眼中瞬间迸发出光芒。 我无悲无喜的看着她。 陈月书不自然的走上前:“你最近还好吗?” 我淡淡道:“没有某些人从中作梗,疗养的非常好。” 她眼神内疚:“那天是我疏忽了,我没注意到你哮喘犯了,我那个时候也感冒了,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我和他三令五申过你有哮喘,不能喷任何的香水,我不知道他居然会故意做这种事情。” “是他骗了我,他根本没有抑郁症,我当时怕他寻死,所以才会那么包容他,你知道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 “我和他的结婚证是假的,离婚协议也只是打印出来稳住他不寻死。” “其实我从没想过和你离婚,要不是他挑拨,我也不可能误会你。” 说着,陈月书想得寸进尺的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眼神疏离的看着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些。” 陈月书不肯接受,执拗的盯着我:“我知道你只是在说气话,你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真的放下?” 我自嘲一笑:“命都快丢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也曾以为自己会爱陈月书一辈子,却没想到这份爱不过十年,就被她硬生生给磨没了。 陈月书浑身僵硬,像是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即使这样,还是满怀期待的看向我: “你在恨我,对不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力气恨你,更不可能再爱你,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个陌生人,别再找我了,好聚好散吧。” 可陈月书却突然发了疯,执拗的抓着我的手:“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把我当陌生人!” “你忘了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吗?你把我们的孩子,你把我们的爱全都忘了吗!” 她哭的梨花带雨,情绪失控。 听到她说孩子,我还是没忍住发了脾气。 “你别和我提孩子!” “当初你胎像不稳,医生早就说过让你安心养胎,可你不听,非要偷偷去陪徐砚归旅游散心,看他失足落水,你不顾自己怀有身孕就跳下去救他。” “当时分明有专业的救生员,根本轮不到你去救,可你关心则乱,甚至把我们的孩子都给忘了!” “三心二意的事你做了,薄情寡义的事你也做了,现在和我解释说是误会,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字字珠玑,陈月书根本无法反驳。 我冷漠的看着她,“做不到好聚好散,那我也不介意让陈叔把你摇摇欲坠的公司彻底打垮。”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真的这么绝情吗?” 我没再接话,直接转身离开。 8: 或许是真的怕彻底失去一切,陈月书果然没再找我。 直到五年后。 陈叔公司扩张,我回国为他庆祝。 宴会角落里,陈月书为了拿下一个小订单,对一个矿老板卑躬屈膝的谄媚讨好。 从前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徐砚归早就消失不见。 陈叔看我眼神落在那边,连忙凑到我的耳边说: “姓徐那个小子当初嫌她没本事,找借口分手出国,傍了一个富婆,后面你扶持陈月书开公司,那小子见有利可图,连忙屁颠的回国了。” “一心想当凤凰男,坐享其成,陈月书还以为他是真心的呢。” “你们离婚半年后,她被哄着和徐砚归领了真的结婚证,那小子把她仅剩的现金流给骗走了,自己卷款跑出国潇洒去了,陈月书现在背着一身债,到处拉投资。” 我本以为听到陈月书的惨状,我会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畅感,可现在更多的是怅然。 我收回视线,陈叔主动介绍了一位千金给我。 “这可是哈佛高校的学生,也是法学系的,你们可以多聊聊。” 女孩举止大方,谈吐得体,只是时不时看向我的眼神有几分羞怯。 她看着很年轻,应该才二十出头,不是我该耽误的人,于是我和她淡淡的保持着距离,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就找了借口,独自去外面的花园透气。 “你喜欢她吗?” 身后传来有些喑哑哽咽的女声,是陈月书。 她悔不当初的开口:“如果当初我没有做那些事,你是不是还站在我身边?” 我没有接话,她神情更加落寞:“你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我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开口道:“没什么可说的。” 她簌的落下眼泪:“你能不能不要和她在一起?” 她指的是刚才与我交谈的那个女生。 陈月书上前几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真正会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只有你,我也一直都爱着你,之前是我识人不清,没认清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找。”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轻扯嘴角:“我当初早就说的很明白,你我之间,早就是陌生人。” “不可能继续。” 她踉跄着想要冲过来抱我,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双玉***开。 是那个女生。 像只宣誓***的小兽,她恶狠狠的盯着陈月书: “你能不能离别人的男人远一点?这么恬不知耻的上赶着当小三吗?” 陈月书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我不是小三……” 女生冷哼一声:“你们早就离婚了,他也明确告诉你没有可能,那你故意凑上来,不就是上赶着当小三?” 陈月书从来没有被如此羞辱过,但她无从反驳,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我。 她期盼我能为她说话,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轻声说了句:“走吧。” 女生兴奋的揽上我的手臂,和我并排离开。 陈月书摇摇欲坠的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泪水,绝望的抱头痛哭。 走到无人的转角,女生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她抱歉的吐了吐舌头: “不好意思,我看你一直被纠缠,情急之下才会说出那番话。” 她好心为我解围,我当然不会怪罪,至于其他的小私心,也无伤大雅。 所以我只轻摇了下头:“没事,你也是好心。” 不过我还是认真的看着她说:“你是优秀的归国精英,才20出头,以后还有很多其他的可能,我已经37了,不像年轻人那么有精力,没那么大冲劲,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沉默着没说话,我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聪明人之间,点到即止,没必要说的太明白。 令我意外的是,回到场内后,她并没有和我拉开距离,反而是更加热情地与我找话题交谈。 惹得刘叔时不时用眼神打趣我。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回敬一个微笑。 我在国外成立了一个律师事务所,所以活动结束后就重新登上了返回的航班。 那个女孩居然也和我在同一辆航班上,她甜甜的对我笑着:“好巧哦~” 看着刘叔祝我情场得意。 我顿时有些无奈,是真的巧合还是人为已经不言而喻。 9: 我一直都和那个女孩儿保持着距离,虽然有共同话题,但我始终觉得感情易变。也觉得少了几分再爱一次的勇气。 但她就像棵永不弯折的劲草,被我几番拒绝后依旧能笑着约我下次再见。 或许是被年轻人的活力感化,好几次都没忍住答应了她。 她虽然年纪小,却总是会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你这个叫做受了情感创伤,说的简单点就是ptsd,这样可不行,难道摔了一次就永远不走路了吗?刘叔可是说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我看出来你其实也挺喜欢我的,要不然我们就试试嘛~” 她说这话时看似轻松,实则声音都在颤抖。 终于在她第十五次说出这番话后,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其他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几分钟后才猛的顿住。 “你刚刚是点头了没错吧?” 我叹了一口气,主动抓着她的手:“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主动,还是我来说吧。” 我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承认的确爱上了你,现在也恳请你答应我交往的请求,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点点头。” 她点头的瞬间,我拿出了一直放在盒子里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那今天就算我们恋爱的第一天,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你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她热泪盈眶的猛的起身,将我牢牢抱住。 我也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隔壁桌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突然摇摇晃晃的起身买单。 女人走出门的步子十分不稳,好几次摔在地上又重新爬了起来,有几个用餐的人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女人慌乱的冲出门。 那道背影十分熟悉,是陈月书。 我没去想她怎么会在这里,更没有想法上去和她寒暄。 因为靠在我怀中的女人,才是我的以后。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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