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小雀和文康皆是一惊,这才注意到沈清棠的脸。 刚才一路上所有人都像洗了个澡,沈清棠脸上的伪装早就没了,露出原本的样子,给张秀兰一家三口看呆了。 沈清棠走得着急,忘了这回事。 “春丫,你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姑娘。”张秀兰不由得赞叹。 不,不止是好看,就像天仙一样。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美的姑娘。 村里的一些人还说春丫虽然聪明,但是长得不好看,那些人真是瞎了眼。 这样好看的姑娘,别说村里了,就是镇上都没见过。 怪不得要将自己画丑,这要是被旁人看见,怕是要抢去做媳妇儿的。 小雀笑起来:“那是,我姐姐可是最好看的。” “我不想招摇,这事还望于大哥和嫂子帮我保密。” “你放心,我们啥都没看见。”说罢,看向儿子:“还有你,春丫姐姐对你好吗?” 石头点点头。 “既然春丫姐姐对你好,她的事情就不能说出去,要是说出去了,以后春丫姐姐就不跟你好了。” 石头乖巧地点头:“娘放心,我一定不说。” 几人坐着烤了一会火,肚子咕咕叫起来,这才想起来要做饭。 也不管身上还没干的衣裳,先吃饭。 从外面找了几块石头垒灶,将锅放上去,把已经被雨水泡了的粮食拿出来。 将锅里的水烧开,湿了的面结成了小疙瘩,直接用小木棍将面挑进去,做成疙瘩汤。 放了一些调料,在洞口还找到了一些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榆树叶子,掰碎扔进锅里当蔬菜。 锅里很快就飘出了香味,张秀兰赶紧从包袱里拿了几个碗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这碗是买的,就没舍得扔,带来了。” 三个碗,他们轮着用。 一锅疙瘩汤下去,终于活了过来。 沈清棠找了两根棍子绑在一起,搭在山洞壁上,又从包袱里拿了几块布,往tຊ棍子上一挂,正好能隔绝一下视线。 里面三个人终于能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放在火堆边上烘烤。 张秀兰担心道:“也不知道村子里其他人咋样了?” 他们进了山洞也有点工夫了,一直没听到外面有动静。 不过大家都是山里人,整日干活上山,对这里熟悉,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这样的天气难免让人担心。 身上的衣服终于干得差不多,外面文康说话了:“里正他们好像上来了。” 几人穿好衣裳,沈清棠给脸上抹了泥,这才跑到洞口处往外看。 看不真切,应该是里正带人上来了。 对面的人应该也看到了他们,好像还招了招手。 换文康和于明胜带着石头去里面烤衣裳,她们站在洞口,看着外面半点不见小的雨势,张秀兰捶腿:“今年的庄稼又完了。” 这么长时间,庄稼大部分都被冲刷没了,就算还留着,也被泡坏了。 前些年虽然收成不好,但是地里至少还能长一些,秋天冬日有的吃。 这里是北方的山区,按理来讲雨水不算多,可是今年却下了这样的大雨,简直匪夷所思。 这一场雨之后,今年怕是颗粒无收,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洞顶上的水哗哗地往下流,照这样下去,别说以后的日子,眼下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们剩的粮食不多,两家人加起来,一天两顿,最多够吃两天。 冒着雨在山上找野菜,混着粮食一起吃,总算是多挨了一日。 雨不见小,众人靠着山上的野菜又撑了两日,天终于在人们逐渐绝望中放晴了。 大家伙儿欢天喜地地从山洞里出来,收拾东西就准备下山。 下山的时候,山上的那些杂草被雨打得直不起腰,脚下到处都是水坑,路不好走,但是大家伙不在意,只想赶紧下山。 沈清棠收拾了东西,也跟着大部队往山下走。 走到山脚,还没下坡,前面就有人绝望地哀嚎起来。 “完了,全完了。” 放眼望去,村子里到处都是水,山脚下的那条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村西的房子无一幸免,早就顺着水流被冲走了,村东头怕是情况更糟。 村子里的路,被雨水砸的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要不是看到浅水洼里一摊树皮,沈清棠都认不出他们房子的位置。 “春丫姐,房子没了。”小雀指着下面道。 房子虽简陋,但也是他们亲手修理打扫出来的,终究是心疼。 他们的房子塌成了一堆泥,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炕。 这实心的炕就是不一般,这么大的雨都好好的,就是炕上的草席子没了,整条炕都埋在一堆泥水里头。 坡下面是哗哗的水流声,好在天气还暖和,大伙就这么淌着水下了山,站在高处没有被淹的地方眺望远处,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当下就有人瘫坐在地上嚎哭,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照这样子,今晚怕是还得在山上过夜。 村子里就她原来房子的地方有些空地,剩下的都是水,这些水排出去也需要点时间。 里正也是这个想法,最后还是又回了山上。 好在雨停了,在山上找吃的也方便很多,大家都饿不着。 雨后的太阳毒辣,第二天中午,就有了落脚的地方。 沈清棠在上山之前就告诉里正,那些沉东西带不走的就让各家绑在结实的树上。 村里不少大树,结实,不会被雨水冲走。 现在雨停了,里正就动员各家都先去找寄存的东西。 沈清棠把行李和农具都绑好挂在了附近的树上,行李湿了,那叫一个沉。 各家忙各家的,村西头人家不多,只有沈清棠他们将带不走的绑在树上,其他几户里正没来得及通知,除了带走的,别的啥都没剩。 村东那边雨水淹的更严重,水都能到大腿。 但挂在树上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至少有个干活的工具。 男人们将东西拿回来都交给自家媳妇,只挑了一些农具,准备去疏通河道,让雨水赶紧出去,不然晚上村子里没有过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