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到薛洲朋友圈吗?”纪燕问。 “噢,之前拉黑了。” 裴欢轻飘飘道。 原来,是余雪儿流产了。 一个月前,余雪儿肚子痛。 薛洲想带余雪儿看病,余雪儿死活不愿意去。 没办法,薛洲只能把家庭医生徐医生喊过来。 据说,徐医生把脉时就察觉到异常了,话里话外都在提醒薛洲带余雪儿去医院。 后来有次余雪儿出血。 薛洲紧急送她去医院,才得知她多次打胎,胎儿保不住了。 从那天开始,薛洲就冷落余雪儿。 他常说的那两句是: “这九年,你没怀过我的孩子,和谁流产的?” “你说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裴欢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也是从那时起,薛洲逐渐对余雪儿下头,开始想起裴欢的好。 有次和余雪儿吵完架,他让佣人将余雪儿的东西从家里扔走。 余雪儿崩溃大哭,突然提起裴欢,字里行间在辱骂裴欢。 薛洲顿时暴怒,在家门口扇了余雪儿。 隔天,余雪儿又在薛洲家门口闹事。 薛洲这次是往死里打她,后来邻居实在看不下去报警了。 两人都被警察抓走。 警局里,警察问薛洲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往死里打一个女人。 薛洲嘟囔,崩溃大哭: “她骂我老婆,她破坏了我的家庭。” “我老婆跑了,我孩子也没了……” 最后薛洲被拘留三天。 出来后,他买下当初和裴欢创业时住的地下室。 薛洲去了之前补办婚礼的酒店,找人重新布置现场。 接着,又发了一条寻妻朋友圈。 “他现在是发了疯地想找你。” 纪燕吐槽。 裴欢指挥员工将花瓶放好,闻言,她动作一顿。 其实她那天飞回父母家,只在家里待了三天。 她担心薛洲会找过来,就去到离家不远的城市,盘了一家民宿,想在这里过冬。 如果不是纪燕和她提起薛洲,她其实不太想知道薛洲目前的情况。 他现在这样,只让她觉得恶心。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同意,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裴欢挂电话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附上了民宿开业的照片。 “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她设置了仅对好友家人可见。 刚发送出去,有人秒回: “在哪里?” 裴欢看着这个熟悉的昵称,水眸微敛。 第9章 刚想着怎么回复,手机突然震动。 话筒里,传来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男声。 “我回国了,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换城市了,现在不在临城。” 裴欢和陆川聊了半个小时,陆川说现在去裴欢家找她。 傍晚,裴欢回到父母家。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愣。 男人三十岁,身着灰色慵懒西装,一双丹凤眼带着几分犀利。 可看向她时,男人眼神会不自觉地放柔。 多年未见陆川,等陆川像年少时揉她的头顶时,裴欢双眼泛红: “哥。” 其实,陆川不是她亲哥,但胜似她亲哥。 六岁时,陆川一家搬到她家隔壁。 她和陆川在外人眼里是青梅竹马。 两人年纪相仿,相差三岁,又上同一个小学,很快一起上下学。 八岁时,陆川父母去国外做生意,留下保姆照顾他。 可保姆仗着自己年长,故意虐待陆川。 有次保姆在陆川面前数落陆父陆母不靠谱,陆川忍无可忍,和保姆吵了一架。 知情后的裴母不忍心,将陆川接回自己家。 这一接就是六年,在陆川十七岁,陆父希望他出国跟他学做生意,同年陆川飞到国外。 隔年,裴欢升高一,认识了薛洲。 其实从一开始,裴父裴母就不支持这段感情。 裴家家境虽不算优越,却比薛家强很多很多。 当年,若不是裴欢一意孤行,裴父裴母是不会同意她嫁过去的。 在裴欢陪着薛洲创业吃苦的那段时间,裴家人、陆川都私下给裴欢打过钱。 当时薛洲心高气傲,死活不让裴欢花,裴欢才陪着他吃了很长时间的挂面。 自从裴欢结婚后,她和陆川的联系慢慢变少。 直到陆川近期得知裴欢婚变,他本来打算年底回国开发国内市场,知情后他提前回国。 时隔十三年,裴欢再次见到陆川。 她激动得有些想哭。 “以后什么打算?” 陆川看着眼前的裴欢,心疼得不行。 薛洲变心一事,他在国外打听得一清二楚。 裴欢吃烧烤的动作一顿: “想开一家民宿,等离婚。” 至于以后,她还没有想好。 不过,她近两年内不会再去临城。 毕竟这段感情里,她受伤居多。 陆川盯着低头的裴欢,薄唇微抿: “陆家准备在临城开分公司,这几年我的工作重心会在临城。” “等我站稳脚跟,带你开家公司,好吗?” 裴欢猛地抬头,连连摇头: “我不行的……” 几年前,薛洲之所以能创业成功。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时的创业环境好。 如今大环境不好,她身体还没彻底恢复,肯定不行的。 陆川摩挲着酒杯,缓缓道: “你先拿民宿练练手,现在去报个MBA。” “一年后,陆家在临城站稳脚跟,我再带你。” 裴母看着纠结的女儿,劝道: “你哥说得对,你不缺能力,明年你先好好学习,后年再让你哥帮帮你,到时婚也离了,以后你的路好走很多。” “好。” 裴欢没再纠结。 她迅速报名MBA,全身心都投入学习当中。 第二年,她开始创业,为了避免碰见薛洲,她把公司地址选在了父母家附近。 在陆川帮助下,裴欢的家具公司逐渐走上正轨。 又过了半年,裴欢生意越做越大,有开第二个厂的想法。 陆川给她挑中一块地皮。 这块地皮成交价适中,周围没有大家具厂,很适合裴欢。 只不过,这块地皮在临城。 裴欢得知此事,动了想回临城开第二个厂的念头。 她和陆川沟通后,当晚和父母道别,拿着行李再次来到临城。 一听说裴欢回来,纪燕激动地约她吃饭: “想死你了,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知道,这两年薛洲找我打听了你无数次消息。” 提起薛洲,裴欢有些恍惚。 这些年她寄过去无数个离婚协议书,也让律师私下找他签字。 薛洲怎么都不同意签名。 而她从创业那天起,对外自称裴喜。 ‘曾经年少入围城,今朝得脱喜洋洋’的意思。 所以,哪怕年初薛洲听闻江城那边出了位生意天才,也没有想到裴喜就是裴欢。 纪燕忍不住吐槽: “我没告诉他你在哪儿,这种出轨渣男,我是不理他的。” 裴欢和纪燕聊了一下午,当晚回到陆川在临城的别墅。 傍晚,两人吃完晚饭,陆川端来一个蛋糕。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目光深邃,透着一股温润: “生日快乐,欢欢。” “谢谢哥。” 裴欢红了眼眶,感动得有些想哭。 这两年,如果不是陆川回来开导她、支持她,她都不知道怎么过。 “既然回来,明天我举办宴会,对外宣布你的身份。” “好。” 裴欢没拒绝。 陆家在国外名声响亮,这两年在临城做得风生水起,有陆川撑腰,她路子好走很多。 另一旁,薛洲办公室。 余雪儿再次来办公室门口发疯,薛洲让保安直接赶走她。 被赶走前,余雪儿讥讽大喊: “装深情?你以为裴欢现在想理你?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复合的!” “她也是个垃圾货!活该她流产!” 薛洲脸色铁青。 他没说话,只是关上办公室门。 薛洲重新坐下,一个人看着办公桌上摆着的生日蛋糕,上面写着‘欢欢生日快乐’。 他摩挲着一个月前精挑细选的手链,黑眸黯淡。 余雪儿那次流产彻底让他醒悟过来,裴欢才是他的良缘。 这两年他一直在找裴欢,可像是受到什么阻碍似的,一直没有消息。 他本以为,他会慢慢适应裴欢的离开。 可没想到裴欢离开后,他的生活和工作一度陷入混乱中。 当时他才后知后觉,裴欢陪了他十二年,他早已在很多事情上重度依赖她,离不开她。 这种习惯,不是余雪儿或是其他女人能轻易代替的。 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爱她。 秘书敲门进来,汇报道: “陆家明晚举办宴会,听说要对外宣布他妹妹裴喜准备在临城开家具厂一事,陆川想借此让大家认识裴喜。” “薛总,你明晚去吗?” 第10章 听到裴喜二字,薛洲愣神几秒。 这两年他听过不少裴喜的事情,她是个工作能力很突出的女人。 很能喝酒,很健谈。 很多方面,裴喜和裴欢很相似。 只可惜,她不是裴欢。 “明晚过去交际交际。” “好的,薛总。” 隔天一早,吃早餐时,陆川漫不经心地搅动杯中牛奶。 男人气质温润,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气息。 他目光落在一旁的裴欢身上: “听说他最近落魄了,临城每个宴会他都不会放过。” “要不今晚你先不露面?” 裴欢吃三明治的动作一顿,她摇摇头。 这两年离婚后,她少了很多烦心事,气色比前几年好了许多。 如今小脸通红,唇红齿白。 “不用,正常露面就好。” 回来临城的第一天,她就料到会和薛洲再次见面。 反正躲不过,干脆自然见面得了。 若是今晚真见到薛洲,她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签字离婚。 要是这次还谈不拢,她就准备起诉离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