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裴欢沉默了。 她这几年不工作,是因为陪薛洲创业的那几年,太拼命导致身体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那时刚开始跑客户,年轻的薛洲满脸傲气,谈判能力欠佳,没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是她一杯又一杯酒,弯腰低头敬客户,喝到胃出血才换来一个又一个的单子。 他创业成功的那年,她的身体也彻底毁了,停经住院了大半年。 如今,他却指责她在家调养身体,不去工作。 裴欢安静地回到卧室,将今天的孕检报告单撕掉,扔进垃圾桶里。 当晚,裴欢又失眠了。 只能靠着药物勉强睡两个小时。 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几乎天天吵架。 就在半个月前,薛洲提出将分公司开到国外,打算去国外定居。 裴欢本想借此让薛洲和余雪儿分开。 谁知薛洲却提出想带着余雪儿一起去国外。 就在今天,薛洲第三次提了这件事。 裴欢终于心死。 她随意吃了几口饭,余光再次瞥向阳台。 薛洲还在打电话,嘴角挂着一丝宠溺。 裴欢起身走到客厅的白板上,写下一个“七”。 隔天一早,裴欢起得很早。 她醒了就去咨询律师离婚的事情。 “裴小姐,若薛总愿意签离婚协议,这是最好的结局。” “若他不愿意,你们国内外分居一年,到时起诉离婚胜算很大。” “不过,你确定要离婚吗?” 李律师是裴欢临时找的。 在得知裴欢想和薛洲离婚时,李律有些意外。 在旁人眼里,薛洲对裴欢无微不至,身边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个女人的踪影。 裴欢垂了垂睫毛,水眸浮起一抹哀伤: “他外面有人了。” 对方沉默几秒,说了句抱歉,裴欢继续道: “你把离婚协议发给我,我签好邮寄到国外。” “七天后他坐飞机落地,我会安排人第一时间送给他签字。” 刚挂断电话,裴欢注意到薛洲站在卧室门口。 他目光落在裴欢身上,脸色不佳: “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离婚协议书?” 裴欢没料到会被薛洲听见。 她攥着手机,随便找了个理由解释: “和朋友打电话,她这几天想离婚。” 薛洲没多想。 他从来都不觉得裴欢会舍得离开他,更不会认为裴欢嘴里的朋友就是她本人。 于是,他拿出手机给裴欢看别墅照片。 “我买好国外的别墅了,两栋,大的我们住,小的这栋给雪儿住。” “两栋别墅的房产证,我都只写了她的名字。你别想阻拦我,她陪了我那么多年,我总要表示表示。” 裴欢心间一颤。 也就是说,她名下一栋别墅都没有? “你说她什么都不图,现在两栋别墅都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 “你创业的那些年,我没少帮你做事,你这么做良心过得去吗?” 薛洲不满地看了一眼裴欢,沉声道: “我给你的够多了,你该知足。” “我汇款买这两栋别墅时,她在旁边说她名下没房产。她只说了一句,是我心疼她才给她的,不是她主动要的。” 裴欢心凉透顶,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还想说话,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两人看过去,余雪儿从门口探出一个头。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两个超市的大购物袋。 女生皮肤白白嫩嫩,画着精致淡雅的妆容。 看得出来,她状态很好。 一个月前,裴欢翻看聊天记录时才知道。 薛洲事业有成后,私底下每个月会给余雪儿转五万块。 每一次,薛洲都会说。 “收下,这是我欠你的,不能让你跟着我什么都拿不到。” “可惜了,她出现得比你早,她运气比你好。” 裴欢目光和余雪儿在半空对视上,女生眼里满是傲气。 虽然穿衣打扮是柔弱白月光的风格,可精致的小脸上写着五个字——我来示威了。 裴欢蹙眉看向薛洲,脸色很差: “她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家不允许她走进来一步!” 薛洲有些心虚地撇过头: “雪儿今天过生日,你同意她去国外,她想借这个日子过来做顿饭感谢你。” 顿了顿,他不满地看着裴欢,指责道: “人家主动对你示好,你别不领情。这些年她受了那么多委屈,也没什么。” 裴欢看着白板上的‘七’,她深吸一口气,强忍反感道: “你和余小姐说一下,我不吃香菜,让她做饭别放香菜。” 余雪儿脸上的笑意僵住。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她像给她做饭的佣人? 余雪儿进到厨房,做了四菜一汤。 她没有端出去,探出个头朝裴欢招手: “欢欢,帮我端一下菜。” 裴欢走进厨房,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菜。 四菜一汤,都放了香菜。 一旁的余雪儿正拿着淡色口红补妆,将红润的唇涂得没有半点血色。 她看着裴欢,水眸傲慢: “薛洲看到我这么操劳,肯定很心疼我,他见不得我劳累。” 裴欢瞥了一眼她略显憔悴的妆容, 薛洲确实很心疼余雪儿。 这些天,薛洲总爱和她说: “雪儿为我付出很多,你只是简单陪我创业而已。” 一开始听到薛洲说这些话,她还会解释两句,如今她什么也不想说。 “天天装柔弱扮可怜,累不累?” 余雪儿冷哼一声,她拿起炖好的汤,不屑地看着裴欢: “不累啊,总比你累死累活为他付出一切掏空身体,又被他嫌弃强。”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和薛洲离婚。” 裴欢目光清冷,她双手环胸: “在臭水沟呆久了,想上位了?” 余雪儿放下手里的汤,双手环胸。 她常年被薛洲偏爱,眼里自然充满自信、淡然。 “说实话,我除了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其他方面我比你更适合当他老婆。” “我和薛洲认识九年,这九年来我们每天都在联系。” “他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清楚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也清楚他手机的支付密码。” “198111,你不信可以去试试。” 裴欢神情一滞。 相恋十二年,薛洲从未将支付密码告诉她。 她名义上是正妻,薛洲把正妻的权利给了余雪儿。 “说完了?” 余雪儿见她蹙眉,勾唇得意一笑: “你忍得了自己的丈夫出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