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她不爱早起,他每天都会去食堂买了早餐,揣在自己怀里,在女生宿舍楼下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是那样爱她,爱到连自尊和生命都可以不要。 可她,却毫不犹豫的和他分了手。 那天,骄傲的少年站在雨里,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一双手却死死的拽住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鹿鹿,不要和我分手,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拼了这条命,也会给你。”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可任凭他如何苦苦哀求,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挣开了他的手。 那是她此生说过最绝情的话。 “程屿森,你现在这么穷,要努力多久才能给我想要的?只怕那时候我已经年老色衰,动都动不了吧?”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要身上有穿不完的名牌,我要每天有豪车接送,我要买衣服从来不用在意吊牌上的价格!” “和你在一起,连吃顿饭都要抠抠搜搜,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爱有什么用?不值钱的玩意罢了。” 她撑着伞离开,任由他昏倒在雨夜中。 那次的分手,让他几乎没了半条命。 只是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的好运来得那样快。 不过三年,他便摇身一变,从当年的清贫学生,一跃成为北安市金字塔顶端的商业权贵。 功成名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迫她和他结了婚。 婚后一年,他身边的女人流水一般的换,或美艳或娇柔,他将她们带回家,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她的反应。 可她却始终平静。 因为,她本就没有多长日子可活了。 如今,她也一如既往的平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默默的回了房。 刚躺到床上,房里的小猫立刻窜了出来,在她脚边不停的打转。 小猫叫墩墩,和他结婚的这些日子,只有墩墩陪着她。 程屿森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也只会带着不同的女人在她面前上床。 林鹿苍白的揉了揉小猫的脑袋,然后便觉得头痛得厉害。 她强撑着让自己洗完澡,才再也忍不住倒在了床上。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分手那天,她一个人淋雨回到家里,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是妈妈从屋里冲出来抱着她,“我的好鹿鹿,熬过去就好了。” “屿森是个好孩子,我们不能拖累他,毁了他一生。” 她何尝不知道呢,她的母亲得了癌症,已经没有多久的时间能活了,更可悲的是,这是一种家族遗传病,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她的外婆还有姨妈都是因为这个病去世。 在她的母亲病情恶化时,她也去做了检查,命运那么不公,她这么年轻,病情已经发展了中晚期。 程屿森的人生还很长,他那样优秀,有更美好的未来等着他。 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分担到他的身上。 所以她撒了谎,她说她爱慕虚荣,她说他不爱她,然后决绝的离开了他。 她本想找个春暖花开的地方,活完剩下的日子,然后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可她没想到,几年后竟又会和他纠缠在一起,还被他强取豪夺娶回了家。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呻吟声已经断了。 看来程屿森已经带着那个女孩出去了。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一旦见她没有反应,上完床后,就会带着女孩去买买买,买完直接甩,第二天又带回来下一个。 他总说,林鹿,我有的是时间,我会陪你耗一辈子,互相折磨一辈子。 可是,程屿森啊, 我只有一个月了,没有,一辈子了。 第二章 林鹿强撑着起身,偏过身子打开抽屉,想要翻出药来吃。 可不等她拿出药,忽然喉头一甜,她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手中的药丸也撒了一地,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胸口疼得撕心裂肺。 身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接。 电话那端传来程屿森的呼吸声,她一时有些恍惚,一如读大学的时候,每次发烧或不舒服时,开始下意识的对着那头撒娇哭出声。 “阿森……我好疼……” “好疼……我快要疼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鹿是被人摇醒的,睁开眼的瞬间,程屿森紧张的眼眸便撞入她的眼帘。 “鹿鹿,你怎么了?哪儿疼?” 她缓缓侧目,一旁的桌上还放着一盒糯米糍,盒子像是仓促中摔破了,上面还满是雨水。 以前她最爱吃的点心便是糯米糍,每次她生病难受的时候,就只爱这一口,而程屿森不管多远,都会去排队买来送到她的面前。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方才的那通电话不是做梦。 程屿森搂住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后怕,连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鹿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 林鹿看着眼前不同往日冷漠的男人,心狠狠一颤,她强忍住心中的不舍,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而后放声大笑起来。 “程屿森,你不是在陪别人吗,怎么我随便演一出戏,你就巴巴的跑回来了啊?这哪是血啊,是番茄酱!” “你看看,都这个时候了,还巴巴的跑去买我爱吃的糯米糍,这么多年了,连恨我都演不好。” “你好像一条狗啊,我一挥手你便来了,贱不贱啊你?” 她笑着笑着,将眼泪都笑了出来。 看着眼前一切,程屿森终于反应过来,他抬手拿起一旁的糯米糍,狠狠砸到地上,眸中的怒意,像是火苗,熊熊燃烧。 “林鹿,你耍我?” 林鹿笑着看向他:“是啊,我就是耍你了又怎么样?你不也天天耍我吗,我礼尚往来回敬你一次,不过分吧?” 程屿森的脸冷到了极致,他猛的上前将她推倒,死死按在床上,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喑哑的嗓子带了颤抖。 “是,我犯贱!” “我他妈还以为你终于放下身段来哄我了,你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怎么还会对你抱有幻想!” 他气得发狂,刚要俯身不顾一切吻下来,门外的墩墩却不知何时冲了进来,跳上床狠狠的扑向他的胳膊。 或许是刺痛让他清醒过来,他猛地甩开身边人,而后稳定呼吸了好几秒,才冷漠的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而在他离开以后,林鹿抱着小猫缩在床头,哭得泣不成声。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再回来。 而这,却正是林鹿想要的。 如今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动不动便吐血,若是被他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为了避免让程屿森看出异常,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开止疼药。 这天,从医院回去的时候,程屿森突然派了司机来接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林鹿顺从的上了车,这样的流程她都已经习惯了,无非是他又找了新的女人,故意要带着她羞辱自己罢了。 路上,司机看着脸色苍白的林鹿,还有手中那提着医院的袋子,有些不忍的开口。 “林小姐,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她看着窗外,平静的摇头。 司机叹了口气,跟在程屿森身边这么多年,他接送林鹿的次数不少,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也略有所闻。 一开始他只觉得这女人着实可恨,可相处多了,眼看着她一次一次的被凌辱,又觉得她实在可怜。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秘密藏着似的。 “这次程总身边换的女人,是一个大学生,他对她和以往的那些,好像都不一样。” 林鹿却仍旧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无关。 他忍不住提醒:“林小姐,程总这次是真的认真了,他对曲小姐很好,放到自己身边当助理,谁也说不了她半句重话。” “这些年,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一天,但是曲小姐如今已经待了整整一周。 相关Tags:孤独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