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深的好感,岑染这一走有本事再也别回来了。 他踌躇满志,恶狠狠地想象着到时候岑染向他祈求的模样,嘴角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十一章 岑染睁开眼,头顶是一片熟悉的水晶灯和石膏雕花。 她眨了眨一双干涩的眸子,几乎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十年前。 毕竟连系统都有可能存在,穿越怎么会不可能呢? 可是身上传来的痛楚让她昏昏沉沉发散的思维聚集了回来,她发出一声低吟,下一秒身边就出现了手握水杯的周知寻。 “染染,不要乱动,”他声音低沉,像昂贵的低音提琴,又那么温柔,“麻药刚过,可能有点痛。” 岑染怔怔地看着他。 是周知寻的脸、周知寻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一切都有迹可循,又不全然相像。 是她幻想中,周知寻健康长大会有的模样。 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眼角流淌下去,落在枕头上,发出轻微的噗噗的声响,她嘴唇发着抖,因为干哑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周、”声调变得好奇怪,可岑染还在坚持,“周、周知寻。” “我在。” 温暖的手掌握住她因为输液而冰冷的手心,男人坐在床边,耐心地拂去她眼尾的泪珠。 他将棉签蘸饱水,轻轻涂抹在岑染干裂的嘴唇上。 “周知寻。”只要叫出了一声,后面就顺畅得多,岑染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成一片了,她努力睁大,固执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周知寻!” “我在,我一直在。” 周知寻不厌其烦地答应着,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红,笑着说:“宝贝,我的染染,你渴不渴啊?” 岑染却把眼睛重新闭了起来,她哽咽着说:“我不要见你,混蛋周知寻,你、你把我扔掉了三年……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的!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周知寻深谙她的脾气,更是清楚后面那句话才是岑染的本意,他将岑染的手贴近脸颊,吻了又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知道,我知道。”他说,“宝宝,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我都看在眼里。” 因病去世的周知寻没有离开岑染的身边,他看着那个明媚娇艳的女孩迅速瘦成了一把骨头,像是开到颓败的花。 那是岑染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也是周知寻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直到看见岑染一头磕在了棺材上,血液溅到了他阻拦不了的灵体,他耳边叮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好,我是有情之人足以逆转生死的相爱程序,检测到您和您的爱人相爱契合程度达到了百分之百,请问您是否愿意成为您爱人的系统,与她携手度过难关,换得复活机会?” 现在想来,周知寻无比痛恨当初选择了愿意的自己。 他就这样成为了岑染脑海中的一个只会发布命令的系统。 他没办法安慰她、拥抱她,没办法在她每一个受伤的时刻赶到她身边。 周知寻想,这算什么携手度过难关呢?明明在努力的只有岑染一个人。 他真的没想到岑染会做到这种地步,看着她拼了命地受伤、被陆淮折辱,就为了换回他的生命。 周知寻心痛得宁可自己死去。 第十二章 在看见明晃晃的刀刺入岑染胸口那一刻,他匆匆地发布了最后一道电子音,回到主程序那儿大闹一场。 可程序十分冷静地问了他一句话。 “如果是岑染死了,你会愿意为她流这么多血吗?” 周知寻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迅速兑换了身体,其实除去周知寻自己的躯体,还提供了很多很多身体。 但他知道,岑染只要他这一具,也只爱他这一个人。 他看着躺倒在陆淮怀中的岑染,痛得几乎要站不稳了。 那把刀从她两肋之间插了进去,险些插进了肺里,那根本就等不及周知寻赶来,她就会死于窒息。 岑染显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她在周知寻的话语中得知了这三年陪伴她的、那个冷冰冰的系统就是周知寻时,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我太幸福了,”她嘴唇还是苍白的,却笑了起来,神色中真的有那种柔软的欣喜,“原来是知寻哥哥,我太幸福了!” 那些惨痛的伤痕、侮辱的话语,没有在她灵魂中留下哪怕一丁点记忆。 周知寻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却红了眼眶。 她瘦了好多,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曾经被他当做公主宠爱的小女孩变成这幅虚弱的模样,他至少要承担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周知寻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哭,所以将脸埋进了她的掌心,声音很低。 “宝宝,怪不怪我。” 如果不是他自私地想要活过来,岑染才不会吃三年的苦。 可是岑染费力地坐了起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捧着周知寻的脸颊亲了亲,认真地说:“是你怪不怪我,我太自私了,光想着你回来。” “你现在可是个黑户——周先生,你连身份证都没有啦!” 周知寻失笑。 他的染染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姑娘。 她的心永远纯稚,温暖,带着满腔的热爱。 “放心吧宝宝,”周知寻侧过脸亲了亲她的手,“不会成为黑户的,我们以后还要结婚呢?” “主程序当然有想过死而复生的人怎么生存的事情,我活过来后,这个世界关于我的资料会改写,何况我只死了三年时间。这三年很容易安排,我只是出国留学、去哪儿进修、甚至是关在家里当个宅男,都是可以解释的。 “关于我的死亡证明会被销毁,墓碑也会替换成随机一个流浪汉的名字,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都被抹去了。” “宝宝,我一直没有离开你,我只是短暂地出了一趟门。” 第十三章 “什么都查不出来?” 陆淮调转椅子,手指在桌面上极为不耐烦地敲了敲,声音很冷淡。 “我的钱不是拿来给你们做那些无聊事儿的,这个周知寻在此之前从没听到过动静,怎么可能查不出来了?” 年轻男人站在桌边,战战兢兢地垂下头,低声下气地说:“陆少爷,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查了,但是最多只能知道这个周知寻刚从国外回来,是周家的人,其余的真的查不出来啊!” 陆淮道:“继续查,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几年没点行动轨迹?你们要是再这么没用,下个季度我也没必要花那么大价钱浪费在这个部门了。” 男人错愕地抬起头,又立刻低了回去,他知道陆淮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但没想到这大少爷这么儿戏。 IT方向可是陆家目前发展前景最好的…… 心念电转间,大少爷又开始烦躁起来,他心烦意乱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年轻男人连连点头,擦着汗转身离开了。 陆淮从烟盒中磕出最后一根,皱着眉点上了。 他当时误以为那个男人会带着岑染去了明安,没想到询问前台时根本没有找到符合描述的人。 白若汐看着他为岑染忙前忙后,心中有些不舒服拽着他的衣角说:“阿淮,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陆淮还想找到人确认岑染的行踪,只好哄着她:“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若汐噘着嘴,显然十分不高兴地走了。 换作平日,看到放在心尖尖上的白若汐这么委屈,陆淮免不了把人捧在手掌上一顿哄。 可是这会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始终缠绕着,让他无法从脑海中染血的岑染身上离开。 京市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刚迈出医院时,天空中就下起了暴雨。 陆淮高定西裤上被溅满了水渍,他脸色极差、步履匆匆,属下连忙跟在他身后为其撑伞。 “派人去找,”烟头在他说话间的唇瓣上闪烁着明灭的光芒,“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他心底生出一丝不明不白的悔意,当时为什么鬼迷心窍地把岑染交到了那个人手上?他感觉自己疯了。 就算他再讨厌岑染,这三年来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也确实被他不经意间记在了心中。 更何况那刀是抓在陆淮自己手中的,如果岑染就这么死了,他会给陆家染上不小的麻烦…… 不停催眠着自己的陆淮长舒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在关心那个女人,只是在担心她会给自己造成更多的影响。 可那日瓢泼大雨,陆淮还是在各个医院跑返,直到最后,他找到了在警署部门的朋友。 第十四章 朋友头一回看到如此狼狈的陆家少爷,他的额发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袖口还有冲淡后的褐色血迹。 他不仅惊讶道:“你被抢劫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抢我们少爷啊。” 陆淮没理会他的玩笑,表情认真严肃地说:“帮我找个人。” “找谁?”或许是意识到事态紧急,朋友立刻联系相关部门调取监控,“这么紧张,你什么人啊。” “她的身形很娇小,有些瘦,眼角边有一颗很小的痣,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应该是一个男人把她带走了” 陆淮描述着岑染的长相,逐渐声音低了下去。朋友已经在按照他所描述的地址开始检索了,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他的表情怔怔地。原来自己一直有注意岑染长什么样,甚至穿什么衣服吗? 陆淮一直觉得自己是十分看不上这个女人的,可现在他才迟钝地发现,自己不尽如此。 知道周知寻把岑染带回了周宅后,陆淮一时没了办法。 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