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费都拿不出来,被一千块逼得差点跳楼自杀。 面色憔悴,营养不良,贫血,额头上还有伤。 那个男人打的? 她选了个什么人!自己哪里比不上? 他黑眸沉沉,极力压制着怒气。 简梨在一旁坐立不安,浑身拘束。 她低头去看自己脚上洗到发黄的帆布鞋,踩在昂贵的黑天鹅绒车毯上,连一个边角的价格都比不上,格格不入。 她暗暗虚起脚,唯恐给他踩脏。 浓烈的自卑压得她佝偻地缩在一角,不发一语。 她不知道路季泽要带她去哪里,反正去哪里都没有区别,她死都不怕了,所以什么也不怕。 车终于停住,到了,路季泽过来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简梨却畏惧了。 不为别的,这是路宅。 她看着路家金碧辉煌,高不可攀的大门,慌乱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要去。” 他沉默着低头看她,笑容有些讥讽:“怕了?” 简梨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目露哀求:“对,我怕了,我不想看你的家人脸色,路季泽。” 他脸上划过一丝痛楚,伸手来拉她。 简梨拼命地往后缩,带了哭腔:“够了!路季泽!够了!不要羞辱我了好不好!” “简梨!”他制住她的手,眼中痛色鲜明,“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听话。” 她怔住,乖乖地安静下来,像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软软的,任由他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路季泽手臂收紧,她那么轻,本就纤细的骨头干瘪地附着薄薄的皮肉,清瘦得让人心里发疼。 他手是定的,心却在颤,抱着她走进家门。 提前已经打过电话,张妈准备了清淡营养的饭菜,早早就开始张罗好等着。 张妈是将路季泽从小带到大的,拿他当自己半个儿子疼。 看见少爷难得抱了个女人回来,当即面上一喜迎上去,待看清是简梨的脸,笑容又顿时凝固在脸上。 她苦起脸:“哦呦天呐,哪能好把伊个冤孽领回来额啦!” 简梨听到耳朵里,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轻轻挣扎着让路季泽放她下来。 他却是一意孤行,直接将她抱到了餐椅上。 16 张妈冷着脸端上了几盘清淡又不逊色香的菜肴,看了眼简梨骨瘦如柴的手腕,冷哼一声,将一盘虾仁哐当搁她面前。 简梨眼睛酸楚了,头也不敢抬地喝粥。 张妈不耐烦的皱了眉:“切点肉呀,光吃迭个粥有啥好切额啦!” 她惶惶然地点头:“谢谢张妈。” 路季泽看出她的窘迫,轻声开口道:“张妈,你先下去休息吧。” 张妈有些欲言又止,愤愤不平地看了简梨一样,扭头走了。 白粥里面放了酥酥的花生碎,清甜可口,她三两口就喝完。 路季泽沉默着伸手又给她打了一碗,各夹了几样菜在她的小碟子里,然后在对面安静地坐下。 气氛依旧沉默,只有碗筷轻碰的声响。 吃完饭,她轻声开了口:“我想洗个澡。” 浴室一片水汽氤氲,她站在沐浴头下,由着热水打在脸上,浸透了已经结痂的伤口,刺痛。 热水混合着眼泪蜿蜒顺着身体而下,直至温暖完全裹住她。 外头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门缝钻进来。 路季泽说:“张妈,你不要给她脸色看,她差点出事,现在很脆弱。” 张妈的声音苦口婆心:“少爷,她当初说走就走了,你还管她......” 路季泽说:“张妈,她是简梨啊。” 张妈不说话了。 她看着路季泽的神情,语气,知道他还是放不下。 只要是那个女人的事,他怎么都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