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奇怪着,突然就想起群里早上讨论的事情。 祁医生应该是不想再提起柯景砚吧。 于是便说:“几个实习生都还不错,柯医生一直让他们轮流做助手,这几次要选定一个吗?” 实习生? 以前的手术也都是实习生辅助吗? 祁舒宁微皱起眉,心头莫名萦绕着一丝不快。 她试图回忆起过往每一场手术的一助。 但很奇怪,她记得所有的细节,记得每一个病人的特征。 可站在她对面,那个属于一助的位置,那个人的脸她怎么也看不清。 奇怪,为什么单单忘了这一个人? 祁舒宁越想不起来,越是想要回忆起来。 然而头就在这挣扎间剧烈地疼了起来。 “咚”的一声,钢笔从她掌心掉落,砸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同时她抬手摁住太阳穴,想要把这疼给压下去。 护士看她神情不对,有些迟疑地上前了步:“祁医生,你……你没事吧?” 祁舒宁完全无暇回答她,只觉得那疼像电钻似的越钻越深。 怎么回事? 她的头怎么突然这么疼? 护士有些慌了,转身就想出去叫人。 刚碰到门把手,门却先一步被推开。1 门打开,陈景焕走了进来。 护士看见他就像看见救星似的:“陈医生,祁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头疼,看上去挺严重的,我马上去叫脑科的医生来吧。” 不料陈景焕越过他看了祁舒宁一眼,便说:“不用,这是祁医生的老毛病了。” “你先出去吧,我帮她按摩一下就好。” 陈景焕和祁舒宁的关系,医院里无人不知。 他这样说,护士也没有怀疑,便走了出去。 待他离开,陈景焕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术安排书,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迹,祁舒宁也能想起来吗? 陈景焕攥了攥手,但再开口时那样温柔:“舒宁,你怎么样?” 祁舒宁混乱不堪的思绪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就犹如拨云见日一般。 而下一秒,一双手从身后伸来覆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慢慢的、缓缓的揉捏。 指尖的冰凉一下就驱散了她头中的痛,就像是潮水一般退去了。 祁舒宁微微怔了怔:“景焕?” 身后传来陈景焕温和的声音:“我在,怎么样,还疼吗?” 祁舒宁摇摇头:“真奇怪,你帮我揉了两下就不疼了,刚才像是要裂开一样。” 陈景焕轻笑:“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照顾那些病人没问题吗?” “说说看,你刚才是因为什么事头疼?” 祁舒宁这才想起来头疼之前的事。 她握住陈景焕的手,另一只手伸出去拿起桌上的手术安排书:“心脏外科现在只有几个实习生有时间做一助,但他们刚毕业,我担心心理素质不够,在手术台上会紧张。” 陈景焕接过来看了眼,几秒后放下:“那我怎么样?” 祁舒宁转头看向他:“什么?” “我来给你当一助。”陈景焕笑笑,“虽然我也才刚转正,但我很想和你一起做手术,哪怕只是一助。” 祁舒宁愣住了。 却并不是因为这句话。 而是在陈景焕说这句话时,她耳边响起了另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了和陈景焕差不多的话。 他说:“我已经向主任申请了做你的一助,祁舒宁,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没关系,我愿意放弃主刀的机会。” “我希望我们的每一场手术都是完美的。” 他是谁? 他给她的感觉好熟悉……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祁舒宁的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而这时身后的陈景焕皱起眉,在脑海中不满地啧了一声:【别告诉我她又想起柯景砚了。】 话音落下,一道毫无起伏的冰冷机械声响起:【是的,宿主。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柯景砚也说过差不多的。】 【而且他比你说得更真诚。】 陈景焕面色阴沉下来:【还真是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