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城并不算平静,再加上王晟莫名横死,虽然是意外,可却也闹出了一番风波。 于是身为大理寺卿的沈祁便越发忙碌起来。 直到深夜,这才有空回了府。 “谁在那里?” 他一身官服,刚下马车,似乎就发觉了端倪,下一刻,充满寒意的冷眸扫向了街边角落。 不愧是让朝中人人自危的存在,仅仅是被看了一眼,穆芷青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沈大人,别来无恙。” 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出阴影。 而看到她的一瞬间,沈祁这才没了那丝寒意:“这么晚,穆小姐怎么还在外面,还有一刻钟便是宵禁了。” 听出来是拒人的话,穆芷青只淡淡一笑:“沈大人,王晟的事是你做的?” 虽是反问,但她的语气淡淡,似乎早有定夺。 沈祁眯眼,女子站在树荫下,一系素衣裹身,发间也不过是一淡雅玉簪,倒衬得像话本里的仙女一般。 “穆小姐要是真的好奇,不如我们进府谈?” 京中上到大小官员,下到平民百姓,最怕的就是进大理寺和大理寺卿的府中。 但穆芷青却半点没有慌张,轻笑一声,跟在了他的身后。 沈府雅静,多为小厮伺候,见穆芷青,还有几个愣神住了。 “沈大人,我来只是想请问,你为何帮我?” “不问王晟的事情了?” “已死之人,何须再问。” 穆芷青淡淡回应,早在府外,沈祁听到王晟的死讯表情淡漠。 她就知道这件事跟对方脱不了干系。 “我帮你是为你以绝后患,才能保身。” 没想到沈祁大方承认,穆芷青还有几分不真切。 “不知沈大人看谁面子上才屡次帮我,我可不信是可怜。” 她既没有权力,又没有身份,如今虽然回来伯爵府多日,可为了穆婉儿,他们半点公开自己身份的意思都没有。 又有什么值得沈祁多次出手? 沈祁端起茶一饮而尽,一时间气氛陷入平静。 而默默盯着他俊美的面容,穆芷青突然想到上次沈祁的问题,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 她皱眉,出言试探:“上次大人问我自小在灵溪村主任大,若不是我们早就相识?” 沈祁抬眸,眼底闪过复杂情绪,这女子心思细腻,这般小事也能联系起来。 “本官是在京中长大,上次一问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至于屡次帮你,实在是伯爵府家风不正,本官只责监管百官,这是分内之事。” 穆芷青一笑,心里算是有了答案。 监管百官,那事情怕是需要管的太多了。 不过对方不承认,她也不勉强,款款行礼:“多谢沈大人屡次相助,既然沈大人不诚心,我也不好叨扰了。” 沈祁皱眉,口中挽留的话还是压在了心底。 这女子对他有难以言说的吸引,可细查,却不是他要找的人。 在他愣神间,穆芷青却突然脸色一变,脚尖不小心勾住了裙衫,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 眼看着她就要摔在地上,沈祁猛地回过神来,方才的犹豫瞬间抛之脑后,一把伸手揽住女子纤细的腰肢。 可就在两人身体即将靠近之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下意识松开了手。 穆芷青猝不及防间,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嘶。” 感觉到鼻子上的痛感,她低声吐槽:哪是什么不近女色,明明看着面上是生人勿近,实际却是个连女子衣衫都不碰的。 就她这‘投怀送抱’,京中任何一男子都是先拢住的。 可这家伙避她倒像是什么蛇蝎一般。 “你没事吧?” 沈祁刚刚还清冷的嗓音现在隐隐约约有几分不知所措,应当是也感觉到那力度了。 “多谢沈大人,是我没有站稳。” 穆芷青摇摇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沈祁腰间青色玉佩。 紧接着,脑海里一些模糊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她抬眼震惊看向男人,手指都有几分颤抖,脑海中的猜想让她难以置信。 而软玉温香在怀,沈祁身子僵硬,可抬手又不敢推开穆芷青,反而僵在了原地。 可穆芷青却半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怔怔地望着那枚玉佩,手指摩挲间,那些封存已久的记忆崭露头角。 没有想到她会发现玉佩,沈祁清醒过来,身子往后一退,夺过玉佩,面色凝重了几分。 “穆小姐,你身为女子,怎能随意拿男子贴身之物,传出去对你我不利!” 他的面色冷漠,隐隐有发火的迹象。 “沈大人,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但穆芷青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紧紧看着玉佩,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泪光。 “这件事跟穆小姐有关系吗?难不成我出手帮了你几次,你就要管到我身上来了?” 但沈祁却似乎不想提这件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而这样的态度猛地惊醒了穆芷青,她的脸色一白,心中也来了气:“一个玉佩,竟值得沈大人这么生气?” 话中的阴阳怪气让沈祁有了几分理智,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沈祁心中多出几分懊悔,可开口问,却又不知道有什么话能弥补。 “我……” 低声打断他的话,穆芷青身子退出两米外,态度冷淡了不少。 “望沈大人恕罪,我只是觉得那玉佩几分眼熟,下意识想细看几分,并没有其他意思,是我逾越了。” 此刻,她的神色冷淡,刚刚两人相对而坐,还算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 沈祁第一次竟有了后悔的心,他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情绪反倒伤了穆芷青。 “那故人我多年未见,这玉佩是她留下的唯一一物,我情急之下才有这般情绪,穆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沈祁斟酌语言解释,可看见面前女子冷漠如水的眼神,那些话却又像哽在了喉咙处,再也说不出。 穆芷青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他的解释,只低声道:“是小女行事不妥,动了大人逆鳞之物,还望大人海涵,今日后断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发生,小女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