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港城过来时匆忙,只带了一个双肩包,因此下机之后,便朝着机场外面走。 “既然回来了,就去京城见见你那婚约对象,早点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这是温书祈从港城出发的时候,温父说的话。 天知道她转机十几个小时从国外回到港城有多累,结果落地还不到五个小时,又被父亲赶着来京城见婚约对象。醵 还是她没见过的! 温家和世交的沈家有婚约,这事儿温书祈打小就知道,但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两家也没多少来往,这事儿早该翻篇了啊? 有些丧气。 她走出来,外面的冷风抚到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温书祈!这里!” 有人冲着她招手。 她把背包往上扯了一些,抬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拢的越发严实,这才迎风眯着眼睛看过去。醵 只一瞬,僵在了原地。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朝着她小跑过来,站在她面前时微微弯腰,笑着瞧她。 “许久不见,我还担心会认不出来你呢。” 沈珩是半点没瞧出她如今的窘迫。 “你就是,沈家的……” “听温伯父说,你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走吧,我带你去。” 沈珩说着,侧身示意她跟上。醵 温书祈只觉得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也没有人告诉她,沈家的婚约对象,居然是喻之衔的哥哥啊! 要说喻之衔是谁,恐怕大部分人都听过这个名字。 如今临近年底,正夺了两场大型赛事的冠军,隶属于京队的乒乓球运动员。 同时,也是温书祈三年前分手并不愉快的前男友。 要说分手不愉快,大抵是她单方面吧,毕竟人家失联了不回消息直接冷处理她了。 想到这里,温书祈就觉得有些气。 可偏偏就这么巧,她刚刚回国,就和喻之衔哥哥沈珩又扯上了关系。醵 “好尴尬……” “什么?”开车的沈珩没听清她刚刚说了什么,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又瞧向前方。 她赶紧讪笑着摆了摆手:“我没说什么。” 脸上有些发烫,也不知道是太尴尬还是因为车内的暖气开的太足,她低头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将围巾拉下来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朝着窗外看去。 京城,温书祈是来过几次的。 那时候和喻之衔交往,他有几场比赛是在京城,她便跟着一同来了。说起来,喻之衔的大部分队友,也是那时候认识她的。醵 嫁给前男友的哥哥? 这是万万不能的。 一直到坐在餐桌的两边,温书祈都还在思考,到底怎么样的措辞才能更好的表达自己并不喜欢这场婚约。 沈珩终于意识到对面的小姑娘情绪不高,有些诧异:“书祈,这些不太合你的口味吗?” “啊……没有啊,挺好的。” 怎么偏偏沈珩带她来的餐厅,还是当初她和喻之衔一起来过的那一家啊,这让她怎么能不联想到另外一个人啊! 她正暗自懊恼,又听对面的人开了口。醵 “我就说嘛,还是之衔更了解你的口味,他说这家餐厅你会喜欢的。” 温书祈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喻之衔告诉沈珩的? 那他对沈温两家的婚约,是什么态度? 她张了张嘴,又把临近脱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两人已经分手三年了,人家没准儿早就向前看了,她又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呢? 拿着叉子戳了戳面前盘子里的面包片,她垂下头去,额头都快要撞到桌子了。醵 “之衔住的还是之前的那套平层,不过,他说要等开完会来亲自接你回去。” “他?接我?” 温书祈猛地抬头,手指朝着自己指了指,她刚刚幻听了吗? 然而沈珩却是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对啊,他今天本来要自己来接你的,但是基地要开会,他不能缺席。” 一番话听的温书祈云里雾里。 “等等,他来接我做什么?不是我和你的婚约吗?” 对面的沈珩微怔,似乎此时才终于明白过来,方才温书祈的总总异样是来自何处。醵 他失笑,忍不住抬手按了按额角。 “书祈,婚约是你和之衔,温伯父没有和你说过名字吗?” 一句话,温书祈手里的叉子“咣当”一声落在了餐盘里。 她和喻之衔的婚约! 温书祈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这简直比她出机场看见沈珩的时候还要难以消化。 “这是我哥沈珩。” “我随我妈妈姓的。”醵 “愿愿。” 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快速闪回。 稍许,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将背包利落地甩在了身后。 “沈珩哥哥,谢谢你请我吃饭,我先走了!” 拿上手机,顾不得沈珩是何反应,她便快步朝着餐厅门外走。 然而温书祈根本没来得及走出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望着,又瞬间低下了头。醵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喻之衔了,他比以前成熟一些了,下巴上还有一点胡茬,可偏偏那双眼睛还是如初。 “愿愿。” 沉默良久,喻之衔先唤了她的名字。 她垂着眸子,鼻子莫名有些酸。 这声音如当年一般,似乎一点儿改变都没有。 记得第一次见喻之衔,是在港城的体育馆,那时候乒乓球的高校联赛正好在那里举行,喻之衔是港城大学参赛的一员。 她被好友拽着去看比赛时,才知道自己学校居然有这样的人才。醵 打起球来气势如虹,眼神专注,就好像天生就是生在球桌上的。 最主要的,是耐看。 喻之衔长的周正,浓眉大眼,又透着一股正气,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格外扰人心弦。偏偏他又生的白,在一群人中一眼就可以瞧见。 那次之后,温书祈好几次都能在学校遇见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愿愿,天晚了,我们回家吧。” 喻之衔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拽出来,她抬眸瞧去,面前的人温和地看着她,微抿的唇带着一点向上的弧度,叫人有些看不真切。 她微微张嘴,本想拒绝,瞥见他眉宇间的疲态,到嘴边的话又拐了弯。醵 “……好。” 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温书祈敛眸,掩在袖中的手忍不住地掐了自己一把。 耽于男色,真没出息! 第2章 我要退婚 温书祈直到坐在喻之衔的副驾驶,她还在懊悔自己刚刚为何心软了。煔 车入了地库,两人一起下了车。 “温叔叔说,你要去京盛交响乐团,近期就住在我这里吧。我正好休假一段时间,可以帮你。” 温书祈抬眸,父亲倒是什么都跟别人说了,怎么不跟她也说一声? 电梯快速往上,“叮咚”一声,到了二十八楼。 她跟在喻之衔的背后走出去,双手拽着背包的带子,不发一语。 她缺钱吗?自然是不缺的,那为什么非要住喻之衔家里?他难道不觉得尴尬吗! 温书祈偷偷抬眼去瞧,男人微垂着眸子,抬手将门打开,朝着里面迈入。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下巴的胡茬上,他最近已经累到这种地步了吗?煔 扯着背包带的手指收紧,她在后面踏入玄关。 抬眼,便瞧见了放在鞋柜上方的一只银色邦尼兔。 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自己送给他的兔子,居然还在。 喻之衔蹲下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白色的棉拖鞋放在她面前,见她没动,抬头去看她,顺着目光也瞧见了。 抿唇,顷刻间唇角又扬起笑:“愿愿,换鞋。” 她低头,见他如此仰头看着他,也很像一只兔子。煔 脚步稍稍往后挪了一点,有些不太自然:“你走开点,我自己会换。” “噢。”某人似不高兴地应了一声,起身去了客厅。 她把换下的鞋子摆在鞋柜下,这才朝着屋子里面走。喻之衔这套平层她来过,如今看起来,和三年前没什么太tຊ大的区别,仍显冷清。 “愿愿,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 他站在距离主卧最近的客卧门口,里面亮着灯,一眼过去能看见床前铺着的粉色毛绒地毯。 温书祈晃了一下神,朝着那边走,站在门口的时候已然说不出什么话了。 床上铺着的白蓝系被套,樱花窗帘,甚至一旁壁柜上面摆着的几个手办,都是当年她在这里时的布置。煔 鼻子有些发酸,她朝里面跨了一步,背对着喻之衔,抬手捂住半张脸,眼泪险些要落下来。 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为什么…… “你……”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 怎么可以这么,毫无芥蒂。 “我太累了,想休息了。”她说着,擦了一下眼角,转身就要关门。 喻之衔只是看着她,眼眶分明就在发红,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煔 “好,晚安。” 看着房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喻之衔整个人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他坐到沙发上去,喝水的时候还觉得像做梦一样,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在他身边。 可她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夜,似乎两个人过的都不怎么安稳。 温书祈翻来覆去,明明累得要死,现在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里一幕幕都是当初两人吵架的时候,说是吵架,也不完全,就是她单方面的闹别扭。 那时候喻之衔已经毕业一年,成为了京队的队员,经常要出去打比赛,而她还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煔 原本她的打算就是出国留学,更好地学习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