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条像是一柄锤子砸在阮柠棠心头。 她来到习宴清身边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如果不是陈语薇的出现,她根本察觉不到习宴清爱的不是她。 在见到习宴清之前,他们互通书信,讲述着彼此发生的事情。 在她父母办完葬礼之后,习宴清给她去信写的是:【柠棠,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就这一句话,她从湖南城来到沈阳,但见到习宴清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习宴清,现在是新时代,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那时习宴清满眼真挚:“柠棠,我心如石,坚不可移。”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对她无微不至的同时,写下了这句怨愤不甘的话。 阮柠棠涩然一笑,轻轻合上了木盒。 习宴清,还有9天,你就能如愿了,我阮柠棠成全你想要的天意。 收拾完这些东西,阮柠棠就走出了习宴清的房间。 就在她拿着东西丢进大院门外的垃圾站时,却看见习宴清和几个人抬着一根树木过来。 看见她,习宴清脸上划过惊讶,喊她:“柠棠,你怎么还没去部队?” 阮柠棠随意扯了个谎:“请假了,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习宴清没说话,跟他一起的男同志就开了口:“嫂子,“陈同志说她家的屋顶漏雨,我们去帮她修一下。” “嫂子要是没事的话就一起去吧,省的陈同志跟我们一群男同志在一起不自在。” 习宴清看了那男同志一眼,沉声道:“陈林安,别乱说话,她……” 话还没说完,他就听见阮柠棠痛快的答应:“好,那就一起。” 习宴清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到了陈语薇家。 阮柠棠一踏进去,就看见了堪称奢华的一间房。 床上四件套、八仙桌还有碗柜这些都是新的,冰箱和洗衣机这种别家没有的东西也一应俱全。 这时,陈语薇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宴清,你给我买的这个洗衣机我用不明白……” 陈语薇笑着迎出来,笑容在看到阮柠棠的那一刻僵在了脸上。 习宴清脸色也变了变,回头看向阮柠棠。 阮柠棠嘴角扯出僵硬的微笑:“怎么了?不是要修屋顶么?” 习宴清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他朝陈语薇说道:“你是女同志,你去坐那边好好休息,有我们在就好了。” 陈语薇笑着道:“那柠棠姐也是女同志嘛。” “没事,她会干这些,而且平常都在部队里训练的……”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阮柠棠的耳中,她指甲掐进掌心,心上的伤口被再次撕裂。 她原来总觉得习宴清那双手,是治病救人的手,总担心他受伤,所以家里的脏活累活从不让他碰。 可是这些事在他眼里全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阮柠棠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一边坐下。 习宴清愣了一下,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阮柠棠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劈木头补屋顶,看着陈语薇不停的给习宴清送着水,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大概是跟习宴清同行的人也察觉到了尴尬,连忙打着哈哈。 “习医生同志,听说你和阮医生马上就要结婚了,恭喜啊。” “陈同志长得漂亮,又是部队新星,这下可是让你捡到宝了。” “咱们习医生对陈同志可好着呢,上回我还看到他去找刘裁缝做了好几件新衣裳……” 听见这句话,阮柠棠笑了笑,看向一脸不自在的习宴清:“是么。” 什么新衣裳,她半片布都没见着,想也知道是做给陈语薇的。 习宴清脸上有些挂不住,说:“大家都快点干活吧,省的回家晚了。” 阮柠棠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起身走了出去,想透透气。 她在后山转了一圈之后回去,还没进院门就听见陈语薇哀戚的声音。 “宴清,如果我们没有分开,如果你家里人没有给你安排柠棠姐,你会不会娶我?” 阮柠棠停下了脚步,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良久,她终于听到了习宴清的声音。 “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