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吗?” 洛南初按了按眉心,只关心孟明诚跳楼的结果。 “没死,消防来得及时,跳下来时消防气垫和消防滑道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孟二少爷本身也不打算死。” 后面那句话并不是李特助应该说的。 自知失言的他立马道歉:“对不起,洛小姐,我只是无法接受孟二少爷对大少爷的所作所为,所以有些情绪,以后我会注意,不会有下次了。” 要是以前,洛南初必然会大发雷霆,甚至是叫李特助直接走人。 但知道真相后,她对孟明诚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李特助的这点‘失言’就算不得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洛南初忽然想起孟绍庭回来后第一次住院时的场景。 那时,孟绍庭在雪白的枕头和被褥中睡了许久。 他睡了多久,洛南初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多久。 当时,她分明有那么多的爱怜,那么多的疼惜。 洛南初记得那时玻璃窗上起了层薄薄的水汽。 从噩梦中惊醒的孟绍庭忽然温柔一笑。 “南初,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雪天。” 想到这里,洛南初苦笑。 她多想穿越时空回到那天,把孟绍庭紧紧抱住。 告诉他:“我记得,当然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 她看向窗外,今夜的京市,依旧在下雪。 “洛小姐,车已经到了停车场,孟家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您去看看。” 李特助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通话一直都没有挂断。 最后,洛南初还是去了西山疗养院。 只是刚走到病房,孟明诚就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他涕泪横流。 “南初,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孟明诚这句声泪俱下的质问令洛南初感到十分耳熟。 在忽明忽暗的梦里,瘦骨梭棱的孟绍庭曾经也这么质问过她。 “南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当时的孟绍庭哭了吗?流泪了吗? 没有。 洛南初在恍惚的这几秒钟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时隔七年在监狱门口的第一面到在孟家的最后一面。 孟绍庭都没有在自己面前掉过眼泪。 “明诚。” 洛南初垂眼看向仅仅一夜之间就憔悴得面无人色的孟明诚。 她嘴角弯着若有似无的弧度:“我还没有开始对你做什么。” 简短的一句话让孟明诚如坠冰窖,顿时停止哭泣。 “南初……”他战战兢兢抬起一双泪眼。 “明诚,我让李特助去查了孟绍庭这七年在赤松监狱的医疗记录,我还得到许多据说是‘我’的命令,比如毁掉孟绍庭的脸,又或者不知不觉让他死在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洛南初静静地同孟明诚对视:“这些事也是你做的吗?” 孟明诚咬着发颤的牙关,缓缓、缓缓地挤出一个字:“是。” 听到这个字,洛南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总算想明白孟绍庭为什么会时不时忽然露出那样的反应。 是害怕再次经受暴力吗? 因为这七年所有殴打他、欺辱他的囚犯都会说:“外面有人想让你死。” “南初,我会改的,孟绍庭在哪里,我向孟绍庭跪下来赔罪好不好?” 孟明诚看着洛南初愈来愈冰冷的脸色,不禁双十合十着求饶。 跪下来赔罪? 跪下来赔罪有什么用?绍庭现在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对他的伤害,谁也弥补不了。 洛南初忽然弯唇一笑,心底、喉头都苦不堪言。 她的心痛得厉害,恨不得穿越时空杀死当时七年前鬼迷心窍的自己。 “南初?” 见洛南初一直不说话,孟明诚愈发忐忑害怕。 “明诚,你的罪,你要慢慢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