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洛南初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假如时间可以重来,假如她能回到七年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假如。 木已成舟,发生的一切、造成的伤害都没办法回溯。 “啪!” 响亮的一个耳光声。 孟明诚捂着被打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孟父。 而孟父沉着脸,目光失望。 其实,此刻万千情绪涌上心头,这一巴掌都算轻的。 “爸爸、” 孟父平静地望向孟明诚,语调冰冷:“你不配再叫我爸爸。” 他红了眼:“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不是孟家人,既然这样,我们欠绍庭的,我们会还,当然,你欠绍庭的,你也必须还!” 最后一个字落得激烈,是孟父的心太乱、太痛。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孟锐泽闭了闭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他看向孟明诚。 “你是小偷,是罪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走出门的时候他还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其实任谁都会无法接受。 一直维护的人竟然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那一直被误会的那个人呢?1 他该有多绝望、多痛不欲生? 孟锐泽不敢去想。 此刻,孟明诚犹如木头般站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 他竟然觉得刚刚孟锐泽的“小偷”两字竟然比那一巴掌还要重。 还要令自己感到羞辱、无地自容。 “南初,我……” 刚开口就被洛南初看过来的、无情的目光吓得噤声。 洛南初不仅是神情冰冷,连口吻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你不配再这么叫我。” “可是,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吗?” 孟明诚不明白。 明明自己和洛南初从小到大都在一起。 就因为一个半路出来的孟绍庭,就因为做错了一些事。 洛南初就要全盘否定这么多年吗? “你不是最疼我吗?为什么你不能包容我做错了事?” 孟明诚神情诚恳,好似是真心想要一个答案。 洛南初冷笑:“我看直到现在你还是认为你做错的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 “难道不是吗?孟绍庭他只是坐了七年牢,他又没死!” 孟明诚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他在监狱里受了多少折磨,他浑身上下都是伤!” “那又怎样,他活该!谁叫他回来的!”孟明诚破罐子破摔。 “我是装的又怎样,叫人折磨他又怎样,我就是恨不得他去死!” “可我不能太明显,因为那样被你们痛恨、厌恶的人就要变成我了……” 说着说着,孟明诚伸出手臂想要搂住洛南初的脖颈。 “南初……” 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洛南初阴沉着眉眼握住孟明诚的手腕,力道大得竟然深深捏断了骨头。 “啊!”孟明诚握着手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飞机上。 孟绍庭刚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打开遮光帘。 他怔怔地看向一片漆黑的天际。 孟绍庭梦见了爸爸妈妈和小弟孟锐泽。 还有那个他爱了许多年的南初——洛南初。 “当年你要是没有回来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错事?” “绍庭,我最爱的是你,只是和明诚假结婚。” 他们不爱他,更不信他。 灰色的、潮湿的,是阴天,更是他强忍住的眼泪。 好在。 飞机抵达终点的播报声在此刻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定在5分钟后到达多米尼克,地面温度是20度,飞机正在下降……” 孟绍庭把那些颜色黯淡的梦境抛之脑后。 看着窗外愈来愈明亮、清晰的城市,他微微笑起来。 多米尼克到了,他要迎接新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