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时隔三年人还会给自己烧纸的人,除了真正关心自己的…… 那就只剩下做贼心虚的人! 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但直觉告诉她,一定不会是前者。 究竟是谁? 又是谁的帮手? 为何会留在承睿的府上? “十一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给你请大夫!”青黛紧张地问。 被打断的慕鸢,猛地回神。 看向青黛:“那个纵火的人如今怎么样了?” “昨夜就被抓起来了,听说太子要亲自审讯呢!就应该好好查一查,究竟受谁的指使……” 青黛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慕鸢更觉得一阵头痛,索性让她出去了。 待彻底冷静下来,思绪也开始慢慢捋清。 如果是受人指使,不会去烧一个已经荒废很久的西苑。 极有可能是因为烧纸祭奠她,不小心把西苑偏殿给点了。 大婚之夜强暴她的是宫承毅,让她葬身火海的是洛千絮。 能出现在太子府,还和她被害有关…… 难道他是洛千絮的人? 这样也解释得通,洛千絮将人安插在太子府也并不奇怪。 真相是不是这样,只能找到那个人,亲自问问了。 那人既然被抓,不出意外,应该在假山地牢…… 洛府。 作为世代守护启盛王朝的武将名门,洛家的人从不奢靡铺张,日子过得简单真实,整个晏京却没有人敢轻视他们。 宫承毅分外爱惜羽毛,对这等功勋家族更是态度和善。 偏偏不知为何,洛家人的格外不待见他,加上洛千絮和太子那点事,可以说是怨念颇深。 老一辈还勉强收敛一些,能公事公办,年轻一代可以说给个眼神都奉欠。 “太子殿下,小姐说身体不适,请回吧。”管家虽然脸色淡淡的,礼数却挑不出一丝错处。 宫承睿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若不是还需要洛千絮拉拢洛家和慕家,他会这般好耐性? “孤正好带来了宫中的御医给她看看,就算生孤的气,也得先治病才是。” “这就不劳烦太子殿下了!洛家也请得起大夫。”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绛色长袍的俊秀公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傲娇,对着宫承睿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看到来人,宫承睿也是忍不住头痛。 洛家第三代共有五个儿子,这便是排行老五的洛星河。 仗着年纪小,说话从来不留情面,偏偏自己还不能治他的罪,毕竟因为这点事得罪洛家不值当。 “五公子何必客气,更何况太医都已经到了,絮儿的病情也耽误不得。” 宫承睿话音一转:“外界都说你们姐弟感情好,如今看也不见得如此,絮儿病得如此重,你还阻挠大夫看病。” 洛星河一听,顿时脸色铁青。 “五弟!” 就见二公子洛元白手持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慢悠悠地走进来打断了他。 “既然太子如此关心絮儿,便让太医去看看吧。” 宫承睿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赶紧接话:“既然如此,孤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哎!太子别着急啊,元白还有一事同殿下商议。” 洛元白不紧不慢地坐下:“这满晏京都知道我们洛家的女儿这些年和殿下同进同出,一身清誉都系在殿下身上。” “眼看絮儿年纪也不小了,既然殿下也有意,不妨进宫请求赐婚如何。” 洛星河闻言心里一乐,二哥就是厉害,不愧是家里心眼子最多的人,不绕弯子,直接将他军。 姐姐十几岁就整日跟太子混迹在一起,晏京谁不知道铁定是太子的人,耽搁到如今了,都没有一个人敢上门提亲的! 偏偏宫承睿推三阻四,不肯负责,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太子妃之位就一个,也不怕挑花了眼! “这件事总要征求絮儿的意见,她如今身体有恙还是先治病更要紧。” 宫承睿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干巴巴地解释。 洛元白闻言眨了眨眼,认真建议:“你也知道絮儿的心思,正好借此事冲冲喜,指不定明日便大好了。” “二公子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宫承睿有些恼羞成怒:“孤的婚事未来事关国体,岂能草率。” 这个洛家老二,一点没有继承将军府正直憨厚,每次遇着他都讨不着半点好处。 洛元白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更盛:“国体?太子果然格局大!” “不如明日上朝我参自己一本,我洛家嫁女儿有碍国体,请圣上降罪!” 宫承睿再也忍不住怒气。 “洛元白!你放肆!” 洛元白也不恼,正欲继续说点什么,就看到自家父亲的身影,随即乖顺地闭上了嘴。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熟悉的训斥声。 “不可对太子殿下无礼!” 众人闻声看去,洛家二爷洛熠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洛熠眉间带着不悦之色,训斥了两人后,转身对太子行了一礼: “犬子无状,殿下莫怪。” “哼!孤还有事,告辞了!”宫承睿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面色不愉地离开了。 洛元白和洛星河对视一眼,恭敬道:“见过父亲。” 洛熠是洛家二爷,成婚后育有三子,除了老二和老五,还有三公子洛和风,因为自小向往江湖自在不羁,常年游历在外。 看着两个假装乖顺的臭小子,怒气怎么都压不住,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二人便扔了过去。 似乎早有预料般,二人动作如出一辙地迅速躲过。 “父亲,你要谋杀亲儿子啊!”洛星河咋咋呼呼地喊。 洛熠沉着脸瞪他:“让你们不要招惹太子,你们非要上赶着得罪!” “就算再不满,好歹皇亲贵胄,还是太子,你们是嫌洛家树敌不够多?” 洛元白识趣地没说话,洛星河却有些不服气。 “我就是生气,姐姐都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却一点责任不想负,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想委屈我姐姐!” 洛元白嫌弃地撇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一想到自家弟弟是个没脑子,咽了下去。 就连洛熠这个做父亲的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怜悯。 转而看向洛元白:“他就算了,他没……恩,你怎么回事,跟着他胡闹!” “父亲,我只是单纯地看不上他,这个太子怎么当上的,我……” “闭嘴!”洛元白的话被洛熠厉声打断:“这是你能议论的?” 洛元白随即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洛熠缓和了神色:“洛千絮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也不要干涉,等你们大伯回来便是。” 洛元白听到这儿,跟着认真了几分:“大伯和大伯母这么些年还是不放弃么?” 洛熠叹了口气:“怎能过得去,这不也是你们祖父的心病么!” 几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洛家的院落房屋大都是简单粗犷的样式,却有两处雕栏玉砌的院落,在这宅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两处院子相对而立,其中一处竹兮苑大门紧闭,虽然每天有人打扫,却显得没有生气。 另外一处芳华园却精致奢靡,里面传来不停摔东西的声音。 “睿哥哥走了?洛元白和洛星河两个废物,怎么连个人都留不住!” 洛千絮喘着粗气,直到满地狼藉之后,才歇了发泄的欲望。 跪在门口的春桃瑟瑟发抖,额头上被瓷器砸到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小姐迁怒于她。 尽管如此,洛千絮还是猛地看向她,目光凶狠:“杵着跟个木头似的,还不给本小姐倒杯水?” 春桃身子一颤,连忙爬起来将茶水奉上。 等到茶香入喉,洛千絮才觉得心中的躁郁之气疏解了一些。 盯着杯中漂浮的茶梗许久,眼中渐渐浮上阴狠之色。 “去给本小姐把吴坤叫过来。” 春桃应声离去。 心里却不由得害怕,这个吴坤一来准没好事,不知道又是谁要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