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和脖子处青筋暴起，这是他忍痛时常有的状态。

许霁月避开摄像头，压低了声音询问：“你怎么了？是身体哪不舒服吗？”

陆延风故作轻松地摇头，见许霁月依旧有些不信，只能胡诌了个理由：“早上没吃早饭，有些饿了，等会吃个东西垫吧一口就行。”

许霁月的关心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总是不记得吃饭呢！你的胃不好你不知道？没有我在身边你就这样胡闹是不是？”

机关枪式的话一股脑地全倒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从自己的随身包里翻出来一盒点心，递到陆延风手里。

陆延风接过点心盒，脸上的笑意完全藏不住，他甚至觉得身上的痛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甚至还有精力故意朝着陆远舟的方向展示一番，才开口：“霁月，谢谢你还关心我呀！”

许霁月起先还不以为意，等到她反应过来，弹幕上已经刷新了好几轮。

她瞥到几则刷屏的话：

【小陆总又争又抢，支持小恨侣复婚！】

【什么我以为自己不爱你了，可我还是会下意识地关心你的偶像剧情节啊！】

【你们只看到小恨侣的甜蜜互动，没看见我们喜怒不形于色的陆董事的第五十一种表情吗？】

【陆董事牙都快咬碎了，霁月快去抱抱他吧！】

【就这个雄竞绿茶男爽！】

许霁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挪到陆远舟身边，递上另一盒点心：“你也尝一口吗？”

陆远舟背对着镜头，将许霁月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声音里满是宠溺：“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你难道不能只看着我吗？别关心他，我都快要气死了。”

许霁月只能安抚的摸了摸他的手，保证道：“我知道了。”

导演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两人的暧昧氛围：“开始抽签吧，霁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纸盒。

许霁月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抽出了一张字条。

她有些忐忑地展开，脸色有些难看：“请前往陆延风的X空间。”

第二十四章

录制X空间当天，许霁月比自己预想中醒的早一些。

离开别墅时周围寂静无声，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为之，都让她躁动不安的心有了喘息的机会。

导演赶来说明，X空间的有些东西还没有布置完成，让她稍等片刻。

许霁月沿着一条没什么规律的路线四处闲逛，随心所欲地走走停停。

脑海中思绪却是一片混乱，按照之前的综艺，X空间里会出现两个人的过去。

她好像没有办法做到心无旁骛地去审视那些曾经。

那些带给她痛苦和甜蜜的回忆她永远无法完全抛弃。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收到了准备入场的通知。

坐在制作组负责接送的车上，向内狂灌而来的凉风不足以吹醒她混沌的神志。

昨天陆远舟送她回房间前将她牢牢抱紧后，安抚了她几句：“放松地去对待那些事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觉得幸福，我永远会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那时的她郑重地点了头。

可她现在摸索着脖子上的玉环，紧张感却全然无法疏解。

她不想承认，哪怕他们现在闹到这样难看。

她却依旧珍视着与陆延风曾经经历过的所有。

车辆停留在一栋陌生的别墅外时，她反而不如到先前一样紧张恐惧。

带着“不看会后悔”的想法，她轻轻地推开了大门。

狭小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最中央摆放了一块半人高的立牌。

“欢迎来到X空间，在这里可以回顾和前任的恋爱。可以在第一个房间看到过去的回忆，在第二个房间看到他的心意。现在请入场。”

穿过第二扇门，骤然由明转暗的灯光仿佛暴雨来临前笼罩的阴云。

她踏上旋转楼梯，边迈步边观察着四周。

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空灵的响声，她的心也随着这响声高高提起。

第三扇门在楼梯的尽头，许霁月迟疑地推开门。

下一秒，一间开着暖光，被枝叶藤蔓装点的屋子出现在她眼前。

最先看到的是被裱起来的照片，很多很多照片。

他们在一起恋爱的那些年，陆延风便喜欢给她拍照。

在她的那间小小的出租屋，被陆延风用各种照片填满。

可是他们结婚的时候，陆延风不允许她带任何东西去陆家别墅。

她以为他早就已经丢掉了。

可现在那些放在柜子上的，挂在墙面上的，坠在天花板上的，那些她和他用镜头记录的一切。

分毫不差地出现在这里。

她甚至还没有走近去仔细分辨，便已经有种被滔天巨浪袭卷的错觉。

接触外界的感官和理智短暂收缩又迅速膨胀，连带着胸腔都产生了转瞬即逝的窒息感。

随行导演在一旁提问：“看到这些有什么感觉？”

许霁月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有点像把我的心，我的那些痛苦都剖开给大家看一样。”

她抽了抽气，故作轻松地给镜头前的观众开玩笑：“大家很意外吧，我和陆延风也曾经这样甜蜜过。”

“可是后来怎么变了呢？”许霁月将这句话声量降到最低，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被抽丝剥茧的蚕蛹无法蜕变成扑火的飞蛾，就像现在再拼命塑造的甜言蜜语，也无法再舔舐由爱人亲手割下的伤痕。

破镜是无法重圆的，许霁月红了眼眶。

导演提醒到：“前往下一个房间。”

许霁月调整好情绪后便往下一个房间走去，狭窄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木盒子。

导演解释道：“那个木盒子里陆延风写给你的信。”

许霁月睁着模糊的视线，将那份木盒子打开。

里面的第一句话已经叫她泣不成声——

许霁月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

第二十五章

陆延风在她面前出现，脸上带着不正常，泛着病气的红晕。

他看着眼眶湿润的许霁月，再说不出其他的话：“对不起。”

许霁月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态度决绝：“我哭只是因为我爱过你，并不代表着我会原谅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的眼泪不是因为你而流，是我可怜我自己。”

陆延风从身前口袋取出一块手绢，上面的针脚粗糙，不像是他会有的东西。

后脑处的钝痛又开始发作，他身体支撑不住地摇晃。

他紧紧闭了闭眼，眼前白光混着红光让他脑子里像是针扎一样的痛具像化。

许霁月察觉到不对劲，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便要上前。

被陆延风躲过，他僵硬地往后退了一步，直直伸长了手：“眼泪可以自己擦一下吗？”

陆延风眼角泛着泪光，这个动作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力气。

即使许霁月拒绝接受，他也没有再给她擦眼泪的机会了。

许霁月没有说话，沉默地接过那块手帕，仔细端详之后。有些诧异地开口：“你怎么还留着？不是说不喜欢已经丢了吗？”

陆延风微微勾起唇角，湿润的眼睛看向她：“没丢，那时候是因为我不小心沾上了红酒渍，以为洗不掉了，不敢告诉你。”

“前几天送去修复了一下，效果还可以，看不出什么差别。”

许霁月沉默了一会儿，拿着手绢看了一圈，然后找到了一块不算明显，指甲盖大小的痕迹。

她难以解释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陆延风说没什么区别之后想着一定要找到那块污渍。

也难以说明自己真的发现了污渍时的酸涩，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将自己因为刚才的X空间而动摇的那一丝心软吐干净，反驳了他的话：“还是会有痕迹的。”

陆延风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许霁月不仅仅是在说这块手帕。

还是在说他们潦草又惨淡的婚姻。

他垂下眸子，心脏处的胀痛在后脑的刺痛作用下好像也成了实感的疼。

陆延风按压着心口，不甘心地问：“意思是有了这块污渍难道你就不要了吗？”

“它看上去还是很好看，别人看不出来这一丁半点的区别的！”

他声音不免抬高，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许霁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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