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风俗都是男方去女方家拜访,但他们言家可不能做这样自降身份的事。 北京军区,办公室。 裴景明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沉默许久,他才拿钢笔回信。 【我不去了。】 第26章 言母有点不满,亲家这是什么态度? 她冷着脸,喊了余晚星谈话。 “你家里就一个小叔了?” 余晚星不明所以,但还是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你家那边不过来,估计也给不出嫁妆吧?如果你要嫁给我们大宝,那结婚的彩礼钱也要降一降,公平些才行。” 言母明面上是公事公办,私心里是想措一措这个媳妇的锐气。 顿了片刻,她淡声道:“结婚用的四大件不会少,但是原本10001的彩礼……就降到101吧,寓意百里挑一,也算个好兆头。” 此话一出,沉默顿时弥漫整个客厅。 余晚星看了一眼厨房里忙着给她切草莓的言越京,这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这个婚,我不结了。” 说完,她拎起包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言母懵了。 她着急喊道:“晚星!余晚星!” 可余晚星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怪不得宋巧芬说言母难搞! 深夜,言家灯火通明。 作为执权者的当家之主,言父朝言母发了火。 “人家晚星都要快成我们家儿媳妇了,你在这要紧关头降什么彩礼?我们家是拿不出一万的人吗?还一百零一,现在只有穷人家娶媳妇才出这么低的价!” “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原本还有些心虚的言母立即不满起来,眼眶一红。 “怎么就怪我一个tຊ人?不是你自己说现在不能搞资本主义这一套,彩礼钱能少就少吗?!” “关我什么事?是她余晚星不知好歹。” “在我们那个年代,像这种不敬公婆,不会伺候丈夫、不会洗衣做饭、不想繁衍子嗣,如果在我们那个年代,她这样可是要被休的!” 言母生于未建国前,战火纷飞。 她原本是地主家的小姐,和言父是指腹为婚。 言父眉关紧锁,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又来了。” 言母抬手抹着泪:“你又不耐烦了,当初你出国留学,后来带回了大宝,我不是也遵守着女人的三从四德好好把孩子带大吗?这么多年,我把他是当自己孩子养的啊……” 她十岁前,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上有父母撑腰下有下人伺候,出门看洋片都坐黄包车的。 她十五岁后,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在言家干完农活必须给全家做饭,自己还要在一边伺候婆婆用膳。 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什么余晚星就不愿意? 那边两人吵得整个客厅都没保姆敢劝架,众人噤若寒蝉。 这头言越京紧抿着嘴角,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他捏着手中没送出去的戒指盒。 忽然,一滴泪水落在了白色锦盒上。 男人忙不迭用手去擦,很可惜,锦盒还是有米粒大小的地方晕成深色。 言越京还是去找了余晚星,他不愿意放手。 王府井,东风市场。 人声喧闹,余晚星面色酡红坐在一个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言越京还没走到她面前,只见身后徒然有人推开他,大步往前走。 看清来人,他狭长眼眸微眯:“裴团长?” 裴景明没有理会他,脱下外套披在了余晚星身上。 “怎么喝这么多?”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什么多?”余晚星眼底一片不太清明的苦涩,“多好哈哈,不嫁人,多好……” 他知道她在说言越京,裴景明强行掩下眼中的酸涩。 看着自己一点点带大的姑娘为别人伤情,他的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的痛。 下一刻,有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脸颊。 裴景明忍着躯体僵硬的不适,深深盯着余晚星,只见她红唇轻启。 “这辈子,我不会嫁给你了,也不会再嫁给裴景明了。” 第27章 听到这话,裴景明怔愣了一瞬。 随即,余晚星彻底醉倒,手也无力的垂在桌面上。 昏昏沉沉。 余晚星觉得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荒诞到她呆似木鸡。 她这辈子都没结婚,最后成了八十岁老太的她想在临死前体验一把男人的滋味,直接强上了她小叔。 结果却采阴补阳,年轻了整整六十岁。 而裴景明的结局却与她截然不同,直接化为了一堆森然枯骨。 睁开眼,是裴景明放大的那张俊脸。 余晚星被惊吓到直接滚下了床,趔趄的站起结巴问:“小叔,你,你怎么在这?” 裴景明看着她赤脚踩在地上,不由皱起了眉。 “你昨晚喝醉了,我和言越京送你来的宾馆。” 与此同时,门被人推开。 言越京也拎着早餐进来了,余晚星脸色瞬间不自然起来,迅速的去厕所洗漱,不想和他说话。 “晚星……” 余晚星手上扎头发的动作丝毫不停下,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色,微微叹息。 别喊她,他们已经结束了。 裴景明冷睨了言越京一眼,“如果没事,言少爷就请离开吧。” 言越京浑身被冷气紧紧包裹着,微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在哄我女朋友,小叔才是该离开那个吧?” 听见这句话,裴景明只觉得喉间一梗。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肯定就直接厉声训斥人“你没资格喊我小叔”。 但现在,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漫不经心的拿出了一张照片举到言越京面前。 那是他一年前拍的。 画面里,是裴景明微抬下颌,松开衣领口。 这样的动作,也让那一片吻痕清晰的撞进了言越京和余晚星的视线。 “她对你那么生猛又主动过么?” 言越京心头一颤,徒然攥紧手心看向余晚星,目光里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 向来要强的余晚星忽然发怵。 谁能想到一年前裴景明会在醉酒后恢复记忆,还特意把身上的吻痕拍了下来? 离谱! 简直是离谱至极! 事到临头,横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 余晚星只好硬着头皮道:“是你自己喝醉了酒爬了我的床,我推不开你,再说了,吃亏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我也吃亏了……” “你也吃亏。”裴景明幽深的眼眸定定的盯着她,“那结婚。” 不结婚他不愿意收场。 余晚星没有说话,言越京轻笑出声:“荒唐,你是她小叔,她是你侄女,你疯了吗?” “哦。”裴景明收起照片,硬邦邦丢出打自己脸的一句,“又不是亲的。” 余晚星浑身一僵,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小叔,你拿我曾经说过的话还给我,不觉得残忍吗?” 短短一句话,她说得很轻,却好像最锋利的匕首,一下下扎在裴景明心头。 裴景明脸色苍白,正想说他不是故意的。 下一瞬,余晚星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桃色照片,毫不犹疑地一点点撕碎成渣。 随后转身,决然推门离去。 两个男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最后谁也看谁不顺眼,也离开了宾馆。 裴景明一个人开着吉普车回了军队。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着余晚星昨晚说的那句:“不会再嫁给裴景明了。” 什么是再?她是酒后胡言吗? 因为一晚没休息,裴景明的脑子一片乱。 “嘭!” 他直接撞上了路边的一颗大树,鲜血从车缝滴落,蜿蜒一地。 卫生所,消毒水弥漫。 裴景明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很乱,却和余晚星有关。 她十九岁前曾经为他做的事,似是电影倒带在脑中回放。 可到了十九岁之后。 所有的事,一瞬间发生了转折。 第28章 1977年冬。 “小叔,我报考了海城大学,以后,我们就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