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总是踏月而来,见不得光么?华云清睁开眼,目光轻柔地望着他。 “你已是他人妻,我不过是你的面首,夜中私会,确实见不得光。” 淮祐川强撑着笑,温柔地回她。 “现在甘愿做我的面首晚了些。” 华云清慢慢坐起身,墨发自背后滑到她的肩上,月色如水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股凄凉。 淮祐川双膝跪地倾身靠近,仰着脸红着眼睛看向她。 “当我知道你为了我孤身闯进雪山之时,做你的什么我都无所谓了。哪怕就这样无名无份地拥有你,我亦无憾。” 淮祐川语气真挚,眼中泪花闪烁,悲色之下通红的鼻尖和双唇显得格外诱人。 “那你不怪我当初狠心赶走你?让你无家可归。” “可你给了我天盛的户籍,给了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不怪我将你珍爱的发簪视若无物退还给你?” “你送了我世上罕有的鲛珠,我送你的发簪你也一直带在身上。” “难道也不怪我对你不管不顾,不顾你的安危任你漂泊。” “你请求华平宇途中助我,并一直派暗卫暗中保护着我,这我都知道。” “你甚至不怪我和萨若拜堂成亲,那日在客栈又对你冷眼相待么。” “与你拜堂的人是我,萨若当时被我们捆了扔在柴房,大漠那晚我对你野蛮掠夺你对我冷眼相待自是应该。” 华云清:“…………” “那你也不怪我…………唔……” 华云清的疑问被淮祐川的吻堵在了腹中。 “什么都别问了,我只想吻你。” 淮祐川仰头吻上了她。 那夜一过,华云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借着病体虚弱哪里都不肯去,偶尔见到淮祐川时又匆匆躲开,也不同他说话。 萨若便对外言她初来镶南水土不适,需要静养。 他赶走了王宫中派来教授礼仪的嬷嬷们,除开去王宫上朝议事的日子,都寸步不离地陪在华云清身边。 秋意渐浓,镶南的冬日会比其他地方来的更早一些。连续下了几天雨,这一日终于等到雨后天晴。 秋雨刚过 ,空气潮湿。她拉着齐悯之在院中练剑,萨若正好从宫中回来。 “萨若王子,你弯刀使得不错,不知剑术如何?” 萨若听罢笑着拿过齐悯之的佩剑指向了她。 “我剑术如何,殿下一试便知。” 漫天落叶下萨若和华云清剑影交缠,剑气激起落叶千层,又簌簌落下。 淮祐川靠在远处的柱子前,看着院中“浓情蜜意”的两人心中不悦。 这些日子华云清冷着他便罢,倒是有兴趣同萨若比剑。 “呦,好一对璧人。” 华平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淮祐川冷哼一声,萨若将华云清从雪山中救出,他其实是感激在心的。 只是……他们注定要反目成仇的,他现在拉近了距离,只是多此一举。 “这大半个月来有了雪莲入药你的寒疾倒是缓了许多。这样的功劳可不止是云清一个人的,萨若兄妹二人冒死将她救出雪山,你该去言谢才对。” 华平宇也向着两人望去,若抛开萨若的身份,他也是很好的选择。 淮祐川眸光逐渐黯淡,若无他,或许如今占据她心的便是萨若。 “她已大好,我也放心了。恩克部族那里还有许多事未做完,今日我便要启程了,我搜集的那些消息你递给他便是。” 淮祐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华平宇摇摇头,他以为自雪山之事之后这两人该是浓情蜜意才是。不曾想,两人之间还不比从前。 翌日一早环株急匆匆进来,华云清正卧在榻上读着萨若替她寻来的话本子。 “殿下!来信了!” 环珠兴高采烈地进来,屏退了侍候的侍女们。 华云清坐起身来,环珠从怀中掏出一封厚重的信来。 “是四殿下的信。” 环珠看着信笺上的梨花印记,那是华云息的私印。华云清摩挲着那朵梨花,笑着说道:“倒是学聪明了,知道用私印。” 华云清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细细读起来,环株候在身旁静静等着,却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下……” 环株悄声唤道,她看着华云清的神色由刚开始的开心和惊喜逐渐变得凝重,严肃。 华云清皱着眉读下去,直到将那些信一一看完。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华云清握着信的手微微用力,眼中杀意肃起。 她本以为解决了荣妃这件事便结束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敌人还藏在暗中。 “云息说,东城郡主死了。” “什么?!” 环株惊呼一声,东城郡主早已与泷晋许下婚约,眼看着大婚将近,怎么突然死了! “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那时您在梨玉宫训斥她之后她便回了王府学习礼仪不再外出了,怎么突然死了呢!” 环株心中焦急不已,天盛和泷晋本就是姻亲,现在的泷晋帝是皇后的侄儿萧寻星。他登基后想延续姻亲之好,便替他的弟弟求娶了敏亲王之女华若言。 敏亲王华润是华胥唯一的胞弟,他因腿有残疾错失继位,被先帝封为亲王住在凤京城的王府之中。 敏亲王性情寡淡不与人同行,常居于王府不出。华胥自小与他便不在一处,所以感情也不怎么亲近,只是作为手足,华胥保全着他的荣华富贵和尊荣,还将他的长女华若言应泷晋帝之求许给了泷晋亲王。 婚期定下了三年有余,一直好好的,临近婚期,华若言却死了。 现在重要的不是该向泷晋如何交待,而是华若言的死因。 华云息的信中说,中毒而亡,且是泷晋才有的蛊毒伴月愁。 “环株,阿兄此刻可在府中么?” 环株点点头,她方从华平宇那处回来,华平宇正在研究新的药膳。 华云清蹬上长靴就往偏院去,环株紧随其后。 华平宇看到华云清急匆匆地赶来,便嘱咐淮依去药房买几味药回来。 华平宇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你休息了这半个月毫无动静,今日怎么如此急色?” 华云清不语,拿出那封信交给了他。 华平宇拿着信狐疑地翻了翻,然后认真看完。看完后他的脸色变得同华云清一般,甚至更严重。 “伴月愁?” 华平宇疑惑地出声,这是泷晋才有的蛊毒。 “阿兄,你早年游历,可知这种蛊毒是人人可得吗?” 华平宇摇摇头。 “伴月愁是极稀有的蛊毒,使用者非富即贵,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 华云清凝眉抿唇,表情严肃。 华若言即将成为泷晋王妃,又不是泷晋帝娶她,只是嫁给泷晋亲王而已。关系不到谁的利益,为何还有人下此毒手。 华平宇分析道:“或许用毒之人也不一定来自泷晋,荣妃事件刚过,紧接着就是华若言被害,这其中或许有所牵连。” 华云清已将荣妃在天盛的的势力连根拔起,并未留下余孽。 若是镶南所作,那意欲何为呢?若是想利用此事挑起泷晋与天盛不睦那也太天真,四海之内谁不知泷晋和天盛如手足。况且有萧尘落在,泷晋对天盛绝不会有二心。但若真是泷晋中人所作,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不满王妃人选?还是不满这桩婚事? 第 38章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 华云息的来信提醒着华云清,她不得不加紧脚步,若还在镶南耗下去,天盛恐生变。 她从华平宇处出来,萨若进宫还未回府。 “环株,吩咐下去,明日我要进宫向王妃请安。”tຊ 华云清拿起萨若给她的话本子沉思良久,话本中的故事是真是假,明日便知。 翌日一早,萨若和华云清一同进了宫,一个去前朝,一个往后宫。 萨若到时霍妲四十二部的首领都在,且个个神情严肃。 萨若心中大抵猜的出,沉默着不出声。 “萨若,华云清入镶南已半月有余,这些日子你可有发现什么破绽么?” 镶南王靠坐在王榻之上,看着他时眼神冷漠。 他用数十年的心血将他培育成才,用尽镶南最好的资源,他却一腔儿女情长将自己的国家抛之脑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