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耳边瞬间传来一阵耳鸣,程旻安怔怔地站在原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周书盈……牺牲了? 脸上血色一寸寸褪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狠狠跌到在地,刚刚养好的那处传来一阵剧痛! 程旻安疼得脸色惨白。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混乱间,有医生和护士将他扶上了担架,抬去了手术室。 昏昏沉沉间,程旻安好似回到了上辈子。 明明是夏天,他却浑身发冷,迷茫抬起头却看见了周书盈。 “书……盈?” 他一怔,张嘴喊她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一张离婚报告甩在了他的面前,冷声开口:“离婚吧。” 程旻安慌乱摇头,却看见周书盈眼中越来越厌恶,声音冷若冰霜:“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说完后,她决然转身。 他想要去追,可忽然传来的剧痛让他瘫软在地。 他不得不佝偻起了身子,死死捂着下体,可那痛意却只增不减,让他生不如死。 已经签了字的离婚报告飘落在他的面前,他忽然觉得好累。 他想要闭眼,想要就此睡过去。 他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他要彻底陷入黑暗时,耳畔传来了呼唤—— “同志!再坚持一下,手术马上就要做完了!” “要是坚持不下去,你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程旻安心一颤,束缚在身上的无力感好似消失了。 如果周书盈真的出事了,自己也要带着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程旻安忽得从黑暗中清醒。 他咬紧了牙,手紧紧抓着床沿,指节都泛着白色。 周围的声音他已经听不清了,这一刻,脑海里只有活下去这一个念头。 哪怕是没有麻药,他也死命忍着。 全身都疼,疼得他汗一滴滴落下,可他却不敢放松一瞬。 身体好像被撕开,钻心的痛让他忍不住想大喊,可却硬生生忍住,眼眶不断滚下生理泪水。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终于—— “手术很成功!那里保住了!” 听见医生如释重负声音的那一刻,程旻安浑身的力气忽地松懈了。 身体也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护士小心翼翼走到了他面前:“同志,手术成功了,那里保住了,但是你丧失了生育能力……” 程旻安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额上的汗水浸湿了发丝。 他眼前很模糊,再也承受不住身上的痛意,晕了过去。 黑暗之中,程旻安不知道呆了多久。 恍惚间,听见了周书盈温柔的呼唤。 “旻安,旻安……” 心一窒,他强撑着睁开眼,却发现面前的不是周书盈,瞬间慌了神。 不顾身上的剧痛挣扎着坐起来:“书盈,你来了吗?” 恰好一名护士看见连忙走了过来:“这位同志,你刚做完手术,情绪不要太激动,以免伤口崩开!” 程旻安怔了一瞬,记忆像洪水一样涌入脑海。 这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周书盈。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去军区收拾遗物。 程旻安不顾阻拦下了床,每走一步,都像是凌迟。 身上的伤口被牵扯到,痛得他发颤。 他强忍着痛苦,一步一挪,终于拖着虚弱的身体回了军区。 他想要收拾一下周书盈的遗物,可刚进她的工作宿舍,推开门看见里面的身影却怔住了。 那高挑清丽的身影,不是周书盈又是谁! 听见动静,周书盈转过了身来。 看着那张脸,程旻安的鼻尖瞬间凝起酸涩。 他红着眼眶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发颤:“书盈,你回来看我了吗?我好想你……” “没想到我们此生的最后一面是不欢而散,如今我们阴阳两隔……” 周书盈的身体有些发僵,听见他的话,眸色渐渐沉了下来,掰开了他的手皱眉道:“你又在发什么疯?什么阴阳两隔,咒谁死呢?” 程旻安一怔,感受到她抓住自己的手传来的炙热温度,猛地想起刚刚拥住她的时候也听到了有力的心跳。 心剧烈的跳动起来,程旻安缓缓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指尖控制不住的发颤。 “书盈……” 他不敢置信地喃喃着,脑海犹如一团乱麻,停止了思考。 太好了……周书盈没死! 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他也意识到,白明渊骗了他! 白明渊用一句话,就害得他差点死了! 程旻安想着,拉住了周书盈的手,眼中闪过愤恨:“是白明渊那个恶毒的男人!他骗我说你死了,他的话还害得我——” 周书盈打断他的话,甩开他的手厉声道:“白同志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三番几次和他过不去?你要是再不改这种污蔑人的臭毛病,干脆离婚回京市!” 说完后,转身大步离开。 程旻安怔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害怕离婚这两个字。 但很快回过神,重来一次,现在周书盈没事,他想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步伐匆匆追上去,可走到拐角处时,却听见了周书盈的声音:“你是说,原本属于我的正营长职位,给了白同志的妻子杨瑛?” 什么? 程旻安步子猛地一顿,脸上有些错愕。 上一世因为他在家属院作天作地,连着搞臭了周书盈的名声,所以军区把正营长的职位给了杨瑛。 可这一世,他大半年住在医院,根本没回家属院,怎么还是这个结果?! 疑惑间,却听见政委叹了口气:“这事啊,其实也是你男人给你拖了后腿。有人举报,听说他在医院发疯闹事,把一个孕妇害得早产了。” “群众觉得你有这么个恶毒的男人,那你的品行肯定也不合格,所以上头决定把你的职位给了杨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