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那敲骨震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重重砸在阮轻芷心上。 她知道,白水岚已经怀疑她了。今日这一出,便是专门给她看的。 “老郑我……绝不会背叛少师……有什么手段……你尽可施展……呸……你个奸佞小人……休想……” 老郑艰难的开口,血同时顺着他嘴角往下流。 白水岚听着这话,倒是笑了,还很开心。 他将倒好的酒送到陆长盛和阮轻芷面前,“二位尝尝,这可是好酒。” “我不胜酒力。”陆长盛摆摆手。 “陆二爷该不会怕我往酒里下毒吧?”白水岚挑眉问。 “当然不会。” “那就可惜了。” 白水岚啧啧一声,西边番役像是懂他的意思似的,再次用力鞭打元如风。而那元如风已经疼得开始抽搐了,血也顺着裤腿流了一地。 这酒是非喝不可的。 陆长盛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来喝了。只是刚喝完,看到东边那血肉乱飞的场景,一下没忍住恶心起来。 他忙捂住嘴跑了出去,接着就传来了呕吐声。 “看来陆二爷当真是不胜酒力呢。”白水岚笑了一声,又指了指阮轻芷面前那杯酒,“我记得郡主酒量不错吧?” 阮轻芷眯了眯眼,抓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白水岚用力拍手,“不愧是郡主,果然豪爽,不过郡主当真不怕我往酒里加点什么?” “你敢吗?”阮轻芷挑眉。 “安北侯府已经没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安北侯府没了,可安北军还在,不是吗?” “郡主只是个女子。” “若本郡主不足为惧,圣上也不会亲封本郡主,想来这其中的利害,白督公常在圣上身边最清楚。” 白水岚深深看了阮轻芷一眼,继而耸耸肩,“我确实不敢,但那酒里……” 白水岚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喊了一声:“陆二爷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像是中毒了!” 阮轻芷眉头一皱,看向白水岚。 白水岚定定看着阮轻芷,眼神由锐利再到阴冷,“我确实不敢往酒里乱加什么脏东西,可若这东西于郡主无害,便无妨了。” “你加了什么?” “一种毒,这种毒于普通人有害,于有内力尤其内力强劲的人来说,一点感觉也不会有,因为这种毒会被内力消化殆尽。” 阮轻芷冷笑,“是么,世间竟还有这种毒。” “郡主不信?” 阮轻芷眼神一厉,当下跃身而起,赤手朝白水岚劈去。 白水岚退后一步,同时双手接住这一掌,虽做足准备,但这等气力还是让他脚下虚了一下。 刑讯房空间不大,二人很难施展开,但强者始终是强者,以绝对的内力优势和凌厉的掌法,很快占了上风。 白水岚虚晃两招,想逃开阮轻芷的连环攻击,却被她戳破,用桌子挡住他去路,接着一脚踢到了墙上。 这一脚很重,白水岚险些吐血,但咬牙忍住了。 阮轻芷眉头一挑,“白督公也就这本事?” 白水岚气的狠狠瞪了阮轻芷一眼,继而笑了笑:“好吧,我确实不是郡主的对手。不过他猜对了,郡主一点不简单。” 他,果然没死。 阮轻芷眯了眯眼,继而淡淡笑道:“不过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她说这话时,白水岚又吐了一口血。 “郡主为何要隐藏?莫不是怕被人发现,猜到您的真实身份?” “我什么身份?” “郡主还在装糊涂。” “我不懂白督公的意思。” 白水岚抿紧嘴巴,好吧,阮轻芷会武功确实不能证明她就是少师。这一脚挨的多少有些不值得,难怪他要他别耍这些小把戏。 “玉屏风的事,当我卖郡主一个面子,就此了结。” 阮轻芷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冲白水岚伸出手。而白水岚也十分识相,将一粒解药放到了她手心里。 “他还活着,我很开心,把这句话带给他。” 阮轻芷出去的时候,陆长盛已经意识全无。她眉头皱了一皱,忙将那解药塞进他口中。 白水岚随后也出来了,瞧见陆长盛这般,啧啧了两声:“怪哉,陆二爷自小习武,在战场上也历练过,虽先前受过重伤,但也不至于内力全无吧。” 他嘲讽了两句,见阮轻芷回头瞪他,便施施然的走了。 回到陆家,阮轻芷和霞月一起将陆长盛架到书房。刚将人放下,元氏闻讯赶了过来,见陆长盛脸色青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一下慌了。急忙跑到床前,还将阮轻芷给推到了一边。 “老二,老二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啊,你快睁开眼!” “他没事。”阮轻芷皱眉道。 “人都成这样了,怎么能说没事?”元氏转头冲阮轻芷大喊,“你心怎么这么狠,害了我害了我弟弟不够,还要害老二。” “你把话说清楚,怎么是我害他?” “他和你一起出去的!” “他是为救你弟弟!” “还不是因为你设圈套害我们!” 阮轻芷火气腾的一下烧了起来,而元氏接着就趴在陆长盛身上大哭起来。 “老二,你当初就不该娶她,我们陆家也就不会出这么多事。她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阮轻芷一把将元氏扯开,“我们俩是夫妻,轮得到你说这种话?” “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外人?” “不是吗?” “你!” “行了,老二都这样了,你们还吵!” 这时陆老夫人进来,见儿子这般,眉头紧紧皱起。 “二爷已经没事了,婆母不用太担心。”阮轻芷怕陆老夫人着急忙解释道。 陆老夫人在床前坐下,抚着陆长盛的脸好一会儿,而后长长叹了口气。她转头看阮轻芷,先轻哼了一声,继而问道:“钱庄那事解决了吗?” 阮轻芷点头,“解决了。” “那东厂什么时候放如风?” “白水岚可以不计较他打碎了那架翡翠玉屏风,可钱还是要赔的。” “赔多少?” “十万两。” “什么?”陆老夫人脸一青,“他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 “是,可元三公子在他手里,他能随便给他编织罪名。” “简直无法无天了。” “东厂可不就是无法无天的地方。” 阮轻芷垂着眼眸,老夫人问一句,她便答一句。 “那就赶紧给他送钱去,好让他赶紧放了如风。”元氏急道。 这话,阮轻芷没有接。 “婆母,快让账房准备银子吧。” 陆老夫人冷哼一声,“这钱是要救你弟弟的命的,合该你们伯府拿吧?” “我们,我们伯府哪有这么多银子。不对,应该弟妹拿出这笔银子才是。”元氏道。 “大嫂要我出力还出钱,我凭什么啊?” “你……”元氏毕竟刚骂过阮轻芷,一时有些拉不下脸,便转头向陆老夫人求助,“婆母,您得替我做主啊。” 这十万两不论是陆家拿还是阮轻芷拿,其实都一样,总归是出在他们身上。 陆老夫人沉了口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你还是先回娘家让他们凑一凑吧。” 元氏见老夫人不向着她,哭着跑走了。 当天夜里,阮轻芷不放心陆长盛,来前院书房看他,不想他屋里竟然有人。 “这十万两银子,我去哪儿弄啊,她分明是故意为难我。” 阮轻芷停下脚步,看着西窗印出两道身影,眸光深了深。 “为难咱们的是白水岚。” “你还替她说话!” “好了,我帮你拿出这笔银子就是。” 这时两道影子贴到了一起,元氏娇柔道:“我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阮轻芷心头猛地一紧,她说:我们的孩子。 相关Tags: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