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安委屈得眼眶通红。 泪水不停得打转,表情极尽委屈地攥着顾溪竹的手腕。 “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用诓骗我去跟王氏那有问题的合同吧?” 说着,顾予安的眼角适时滑下几滴泪水,万般委屈的啜泣。 顾溪竹错愕不已,忍不住甩开她的手:“顾予安,你胡……” 然而话还未说完,眼前的顾予安却脚步不稳地朝后栽去。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另一股更大的力量推到一边。 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玻璃门上,巨大的闷响伴随着痛意裹挟着顾溪竹。 可她却好像感受不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她的老公江煜珩,此刻正一脸担心的紧紧护着顾予安。 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斥责。 “顾溪竹!你是不是疯了?予安怀着孕呢!” 她……疯了? 顾溪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顾予安自导自演。 可眼前的情景容不得她辩解。 紧随其后的江宴离,她上辈子最爱的男人,正一脸阴鸷地看着自己。 “顾溪竹涉嫌经济合同作假,先将她关进库房,等我们回来再说。” 顾溪竹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乞求地看向江煜珩。 然而男人却收敛了神色,擦肩而过时只留下一句:“你推了予安,只是关一下,受点惩罚而已。” 可他明明知道,公司的库房很小,她又有幽闭恐惧,会死的! 顾溪竹看着眼前昏暗狭小的库房,浑身颤抖地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 脑海里闪过刚才两人紧张扶着顾予安的画面,觉得自己如今实在可笑。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突然想到她和江宴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向来冷酷的男人,眉目温润看着她,柔声唤她“阿竹”,许着此生不负的誓言。 却转眼和她的亲妹妹滚在了一张床上。 江煜珩更是如此。 明明他知道从小顾母只要不顺心便会将她关小黑屋,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也是他说会一辈子保护她。 可如今, 只是一个顾予安,就让他们彻底忘了从前的一切,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从手背上渗出的血腥味已经浓郁的充斥了顾溪竹的口腔。 眼前紧闭的房门才缓缓打开。 顾予安独身一人站在她的面前。 顾溪竹忍不住轻笑了声:“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顾予安,我想不明白,我们难道不是亲姐妹吗?” 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她?就只是为了一个江煜珩? 顾予安眼里满是鄙夷。 “谁要跟你做姐妹!” “妈说的对,像你这种人就是天生的狐媚子!小时候你装柔弱,不就是想让那些男人多看你一眼吗?” “如今都从事风投,凭什么你每次都能投资成功,我却被逼着向你学习。” “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从小到大,这种话她在顾母嘴里听过无数次。 明明早该麻木,她此刻却觉得异常委屈。 她们都忘了,是顾予安在娘胎里抢夺了她的营养,才导致她从小体弱。 顾母不是什么称职的妈妈,顾父才会更关心她。 竟变成她们恶意的来源,可如果可以,她难道不想从小健健康康的吗? 至于投资成功,她付出的努力从没有人看到。 顾溪竹忍不住轻笑了声,还好,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随着脚步声传来,江煜珩叔侄二人也前后出现在面前。 “姐姐,虽然合同查出来跟你没关系,但你确实推了予安。”江煜珩的声音低哑。 未说完的话却清晰,他要她道歉。 “我没推她,我不会道歉的。” 江煜珩神色难看:“姐姐,众目睽睽之下,你还要骗人?” 骗人,呵,顾溪竹的下颚紧绷成一条线。 “怎么,你亲眼看见的?需要我让她推回来吗?” 江煜珩没说话。 在这一分一秒的沉默中,顾溪竹心跳仿佛跟着骤停。 她站起身,狠狠撞开江煜珩。 语气里是压抑的冷漠绝情:“让我跟她道歉,做梦!”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藏在衣袖下的手背上血迹斑驳,痛意丝丝缕缕侵入四肢百骸。 却抵不上心里半分。 她才刚刚走出公司大楼,身后的江煜珩就追了上来,狠狠攥住了她的手。 只是原本质问的神色,在看到顾溪竹痛得紧蹙的眉心时,慌乱的垂头看去。 鲜红的血迹刺入江煜珩的双眼。 他微微蹙起眉:“怎么弄的?” 顾溪竹沉默着没说话,连看都未看他一眼。 任由江煜珩的视线划过她手上破皮的牙印,徒然一怔。 是了,他怎么忘记是自己放任小叔将顾溪竹关进了库房。 他明明该记得的,待在幽暗狭小的房间,顾溪竹会怕。 甚至还会因为过度恐惧伤害自己。 想到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浑身鲜血被从地窖背出来的人。 江煜珩眉心微跳,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姐姐,对不起。” 他轻轻举起顾溪竹的手,小心的呼气,想要缓解她的疼痛。 “可我也只是气你糊涂,推了予安。” 顾溪竹没挣扎,抬眼直直看向他。 “我们认识了整整十年,江煜珩,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江煜珩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皮低垂。 “姐姐,你换位思考一下,你和予安是亲姐妹,却总是运气比她好占了先机。” “你如今能得到现在的一切,就已经是中大奖了。” “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