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枫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过来,但还是面色平静地说出说辞。 “三年没回来,柜子里的东西全都生了霉,腐坏了,我便都烧了。” 闻言,叶嫣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攥着他的手一时没有松开。 “是我的疏忽,没让人好生看管,以后再给你重新备新的。” 谢奕枫微微垂眸,心底一阵发苦。 姑姑,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他将自己的手从叶嫣枝掌心抽离,轻声说道:“姑姑可还有事要交代?若无事,我便先回房继续收拾了。” 手中突然一空,可蚀骨的的凉意还留着掌心,叶嫣枝忍不住皱了皱眉。 “奕枫,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可是昨夜受凉了?” 谢奕枫身形一僵,不知如何作答。 他都已经死了,身体自然是冰的,如今不过是阎王给他续了十日阳寿而已。 “昨夜下了雪,棠苑比较冷。”他随便找了个理由。 叶嫣枝紧拧的眉心久久没有舒展:“等下让管家多给你拨一些金丝炭过来。” 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奕枫,眸色更冷冽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边疆接连胜仗,你提前回来是为了给姑姑惊喜吗?” 谢奕枫低着头:“快到生辰了,上头允我快马加鞭回来好好过一个生日。” 叶嫣枝没有多疑,现下这男人的乖顺让她有些不习惯。 “一起去用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拉着谢奕枫往膳厅走去。 膳厅。 刚刚踏入门内,谢奕枫便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锦袍的男人。 那男人他认识,是大楚最大的皇商之子——许鸣琛 三年前他出征突厥前,许鸣琛已经来到了叶嫣枝的身边。 只是没想到,如今他俨然是男主人的姿态出现在摄政王府。 想到昨夜那羞人的粗喘声,谢奕枫有些僵硬地走向餐桌。 刚要坐下,叶嫣枝不悦的声音响起。 “见了你姑父不叫,三年边疆打仗,可是连礼仪都忘了?” 姑父二字,让谢奕枫心底酸涩难挡。 当初圣上为叶嫣枝赐婚,她接二连三拒绝。 还说:“这辈子我守着奕枫一人就够了,不需要旁的男人,人多了规矩就多了,我只想将他自由自在的养在摄政王府。” 当初纵得他无法无天的是她,现在嫌他没有规矩的也是她。 谢奕枫咽下舌尖的苦涩,张了口:“见过姑父。” 许鸣琛轻笑一声:“我和你姑姑还没成亲,叫早了。” 话落,又显得极为熟络地握住谢奕枫的手。 “往后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姑姑要是欺负你了便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叶嫣枝眉眼温柔:“你就宠着他吧。” 明明都是在说谢奕枫,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满桌菜肴一一端了上来,叶嫣枝细心地为许鸣琛布菜。 “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许鸣琛一脸幸福,但笑着着推开了女人的筷子。 “够了,都要给奕枫看笑话了。” 说着,他又亲自给谢奕枫夹了几道菜,莞尔一笑:“你姑姑就是这样,只要喜欢一个人,眼里就没旁人了。” 谢奕枫心底五味杂陈。 从前他被唯一偏爱之时,叶嫣枝也会给他夹满满当当的菜。 收敛情绪,他端起碗沉默的吃了一口。 饭菜入喉,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五脏六腑似乎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难受。 谢奕枫连忙吐了出来。 直到此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身死,这些阳间的食物怕是不能再吃。 “谢奕枫,鸣琛给你夹的菜,你全吐了是几个意思?” 叶嫣枝训斥的声音响起,让大口喘气的谢奕枫脸色白了几分:“我没有……” “既没有,就不要辜负你姑父的心意。” 一字一句,如重鼓敲击在谢奕枫的心扉,只剩一阵悲戚。 谢奕枫深吸一口气才重新端起碗,强忍着烧灼之痛一口口吃下。 火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窜到胃里,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不过痛了也好。 痛了,才能更清醒的将她放下。 相关Tags: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