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即转身找上一个牵着驴车卖萝卜的年轻人。 “同志,你这驴车能送货吗?” “当然可以!” 我爽快的付了钱,让人把东西送到邻县的孤儿院。 那人本是来卖萝卜的,还有一些萝卜没卖完。 我给他一并包圆了,喜得车主冲我敬了个礼。 “保证完成任务!” 宋知慧笑了笑说。 “不急,我还要逛一会。”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让摊主把东西都送到你这。” 沈君桦在旁边听着,有些懊悔的开口。 “早知道就开车来装了,不知道你要买这么多。”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沈君桦沉默了一瞬,眼见我越买越多。 不由出言提醒。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吃不了用不了这么多。” 前面那两筐吃的用的,做为新年年礼已经足够。 但这后面堆了满车的东西,感觉是灾年在囤货。 勤俭节约是这个年代提倡的美德,我知道沈君桦是怕买多了浪费。 “没关系,吃不了的让他们送人。” “用不完的明年再接着用。” 我轻飘飘的说出这两句话,沈君桦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想批评教育吧,又开不了这个口。 不说些什么吧,他又觉得宋知慧现在的行动做派越来越激进了。 而且,这些钱她从哪里来的? 我没管沈君桦的想法,我现在买买买,买上了瘾。 其实最开始我也只是想买点节礼,不过雇完驴车后便改了主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来都来了。 以前我想多买点东西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和吴院长,却畏手畏脚的。 巴掌大的地方,谁家孩子多吃了一根冰棍都能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 更何况是拿着沈君桦的钱买年礼送人。 虽说我送的等同于自己的娘家人,但外人一看革命家庭大肆挥霍。 对沈家和沈君桦的名声不好,院长也不会收。 上辈子,沈君桦从未在物质上苛待过我,可我花他的钱也从未真正随心意过。 今天赶集,我体会到一种自由支配金钱的快乐。 这种快乐让我回想起第一次参加工作,第一次拿到工资时的欢喜。 这欢喜不取决于金钱本身或多或少,而只在于它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 花掉手里最后一张票子,我对驴车师傅说可以上路了。 “驾——” 赶车的年轻人喜气洋洋的调转车头,往邻县驶去。 现在这个年头人们多数很朴实,再加上沈君桦一身军装,肩上的星星杠杠那么明显。 一看就不是普通群众,而是正儿八经的“长官”。 我确信,那人不敢偷奸耍滑,所以才爽快付钱让他送货。 沈君桦跟在我身边做了一下午的透明人,也没有放弃跟着我。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沈君桦也有这样“难缠”的一面。 走到集市尽头的时候,沈君桦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让我等他一等。 两人一道过来的,沈君桦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又特别恳切。 我就站住了脚,她也想看看沈君桦还能有什么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