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夜风很大,能很轻的吹晃着一只轮胎腾空的车身。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 ‘咻’一声。 打火机那小砂轮点火的声音。 红蓝色的小火苗簇起,有尼古丁的味道,一点点,在车厢内弥漫开。 裴沁慢慢的,从蜷缩着的姿态,抬起脑袋。 她看着空荡荡的悬崖,咽了咽,用很长时间适应眼前的一切,再之后,像是自言自语:“......我还活着。” 第74章 发疯 陆西时开了窗,冷风灌进来,吸走呛人的烟味的同时也铺进来一层寒意。 裴沁往角落里蜷缩,不敢吱声。 黑暗里,烟头明明灭灭,陆西时偏了头,淡淡看她:“不是每个人都如你父母兄长那般纵容你,我说的那些话,你不放在心上,怎么办,那就只能通过更简单有效的方式。现在看来,挺有成效的。纽约那边听说你办了休学,我的建议是,回去好好把书读完,顺利拿到毕业证。” 他似乎并不在乎她同意还是拒绝,把话说完准备下车,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开车门的动作停下,“南初不爱生事,所以一开始她没打算告诉我,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恃无恐的胡搅蛮缠,她的出生不比你差,只是你运气好了点而已。” 静谧黢黑的山道上,渐有车灯以及轰鸣声靠近。 指间的烟快要燃尽,好像随时能烫到皮肤,他却浑然不觉。 裴允之停下车,冲上来就揪住他的衣领把人往悬崖边上推,气急败坏的:“你这个疯子!你他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特么想死别拉上我妹!” 陆西时任他推搡,只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骇人却平静:“我通知过你,管好她,你工作失职,怪我?” “她是我妹妹!她才多大?!你特么丧心病狂啊??!” 陆西时点额,提醒他:“你说了,是你妹妹,跟我有关系?” 冷漠,绝情,随时可以撕破脸。 现在站在彼此面前的,好像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为了兄弟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了。 紧赶慢赶的秦贺终于跑过来。 扯开两人的同时骂:“大半夜的你们真有雅兴!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发神经了是吧!” 裴允之:“是谁先发的神经?!” 陆西时冷笑,薄唇微挑。 是讽刺,是狂妄,也是不屑。 秦贺服了:“我我我!好吧?是我发神经,大晚上tຊ的热被窝不要,跟着你们跑出来发疯!” 他说着,又把人往里面拉,真怕这两个疯子脑回路一对不上,真给摔下去,那他成嫌疑人了嗐。 “秦...秦贺哥,我...我在这里!” 有微弱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秦贺一转头,对上裴沁那早就吓傻了的一张脸:“......哎哟我去!” - 南初早上洗漱玩出来,刚好看到跑完步回来站在玄关的陆西时。 她微微诧异:“昨晚回来的?” 她昨晚睡得晚,当时家里都还没人。 陆西时勾唇:“这么惊讶干什么?房间藏人了?” 南初:“藏人的话,会影响我们离婚时财产的分配吗?” 或许只是配合他的玩笑话,南初没细想,也没去注意他的表情,所以没看到在她提到‘离婚’两个字时眼底划过的阴骘。 再转过身的时候,陆西时已经走到冰箱那倒了杯凉白开,熟悉的混不吝的调调:“会,你悠着点,小心我让你净身出户。” 南初:“那之前说过的话不算数了?” 陆西时偏头望向她,“真有人了?” 南初抿唇,想了想才说:“看会不会净身出户,再决定有没有。” 这话一说,陆西时就笑了。 他摁了摁眉心,走过去,食指微弯,挑起那张白净的脸:“开玩笑时候的你,有意思多了。” 南初:“……” 陆西时撩完人后,折身回房:“我去冲个澡,等会一起去吃早饭。” 南初:“我昨晚买了水面,煮一下就行。” 陆西时已经走到房门口,闻声回过头望住她,有点无解:“这玩意儿你就吃不腻?” “再没有比煮面更方便又能填饱肚子的了,除非泡面。” 不过今天周末,不用赶着上班。 南初抿唇,她想了想:“去哪里吃?” 秦贺组的局。 老街的一家口碑很好的江浙的早茶,据说生意很好,平时五点多就有人去排队了。 喊的人也挺多,陆西时俩人,秦贺和他妹妹,裴允之和邹何然。 裴沁没来。 秦淼还是甜美又可爱,老远看到她挥手打招呼,喊她“南初姐” 结果被走到边儿上的陆西时赏了个爆栗,漫不经心的提醒:“喊嫂子。” 秦淼小脸揪起来:“就喊南初姐!” 一边朝他吐舌头。 秦贺在旁边瞥见妹妹被敲红的额头,蹙眉:“你下手轻点!我都没这么重手。” 陆西时淡哂。 抽开邹何然旁边的座位,给南初,自己则拉开南初另一边的位置坐下。 南初注意到,陆西时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哪怕就是点个额,单唯独没有对裴允之。 而且,裴允之的脸色也有点奇怪。 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南初一坐下,邹何然立马凑过来:“烦人精这两天要出国了!” 南初:“烦人精?” 邹何然:“裴沁。” 南初这边跟邹何然说着话,旁边陆西时已经把她的碗筷拿过来,细心用热水冲洗。 察觉到的南初,“我自己来吧。” 她手还没碰过去,就听到对面丢过来一道凉凉的讽刺:“南小姐矜贵,受不得一点委屈,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旁人来。” 这话音一落,本来就够安静的包厢,又沉寂三分。 第75 章 这女的挺厉害 邹何然立马站起来:“裴允之你说什么屁话,没睡醒是不是?!” 一旁的秦淼也眉心紧蹙:“允之哥,你怎么了呀?” 秦贺:“来劲了你是不是?差不多得了啊!” 或许是所有人都在讨伐他的不是,本来就不爽的人,更像是被点了炮火,他直接把面前的餐盘往前一推,站起来:“怎么,言论都不自由了?我妹受那么大委屈,我说两句都不行?” “裴允之你给我坐下来!”邹何然拽他。 可她一个女人,怎么能低的过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裴允之手臂轻轻往上一抬,她的手就松掉了。 南初没说话。 垂眸,目光看下面。 原来,是因为她。 身边的人还在替她用热水冲刷碗筷,洗了好几遍,终于,他将筷勺沥干,放到她跟前。 南初能感觉到身边的气压很低,好像随时能爆破。 余光里,他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碗筷都放好—— “原来是因为我。” 南初在旁边的人站起来的前一秒,摁住了他的手,自己率先起身。 她看向对面的人,扯唇:“我还说今天大家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 邹何然去拉她手,“南南......” 南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抽回手,看向对面的裴允之:“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