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幡然醒悟,可还是错过……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遥遥祝福。 这一夜,她几乎要将眼泪流干,泪水浸透了经书,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天之后,她将所有精神全都投入工作。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多吉彭措,不去理会得到所有人祝福的多吉彭措婚礼的消息。 她和导师温莹一起,找遍了所有古寺,终于找到了那部《大藏经》。 那天的庆功宴,沈南意放任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酒醒,沈南意看着守在她床前的温莹。 脸上有些发烫:“老师?我昨天喝醉了打扰你了。” 温莹看着她憔悴无血色的脸,心疼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后续护送《大藏经》回北京的工作就由你负责吧。” “正好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沈南意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嘴硬道:“我没事。” 温莹只是叹了口气:“有些人,不该强求。” “三天后,就是多吉彭措和格桑婚礼了,你明天就准备动身吧。” 说完,也不容她拒绝,推门离开。 沈南意心尖狠狠颤了一下,熟悉的痛楚又开始上涌。 她以为自己会忘记,已经不在乎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下落。 上辈子死后的记忆被吹来的一记冷风唤醒。 多吉彭措询问她的父母之后,抱着她的尸骨一同沉入了冰湖。 只是因为她曾说过,最爱圣湖水的澄澈。 他将自己和他的名字制作成一百张唐卡婚书,缝制成两件婚服。 他换上婚服,念叨着:“下辈子再见……” 然后,沉入湖底。 过往的回忆是甜的,可眼前的现实又酸涩得发苦。 他爱过她,只有她记得。 她注定要守着这段不为人知的记忆痛苦一生了。 沈南意苦笑着,似是下定了决心。 看向桌子上自己从重生那天便开始绘制的唐卡,本来想给多吉彭措表明心意的时候送给他。 现在,只能当做结婚贺礼了。 她将唐卡包装好,另外在贺卡上写下:【这是我送给你和格桑的新婚礼物,多吉彭措,愿你一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再见了。】 第九章 多吉彭措手抚摸过矮桌上的婚服,眼底闪过的却是狠厉。 三年前,他父亲无故惨死在去往拉萨修复文物的路上。 而格桑的父亲找到他,说有父亲偷窃文物的罪证。 威胁他必须还俗和格桑结婚,不然就将罪证公之于众。 他不相信那样爱护珍惜文物的父亲会做出倒卖偷窃的事情来。 这些年一直表面上和格桑交好,一边调查事情的真相。 他已经清楚,是因为格桑的父亲想借父亲的手将文物转移到自己手里。 但被父亲发现后,他竟然狠心将父亲杀害,而且还将行车记录仪录到的视频恶意剪辑。 将视频片段拼接成是他父亲偷窃文物、畏罪自杀。 前段日子借着去看格桑的名义,他进了她父亲的书房,找到了源文件。 这些年,虽然她父亲信守承诺没有将罪证公开。 可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却一直背负在他父亲身上。 甚至还有人私下里对他都颇有微词。 他只能表现得听话一点,才能将证据收集得更加全面。 所以他忍着心痛,一点点地推开向他靠近的沈南意,和格桑表现得亲密。 每一句对沈南意说出的狠话,每一个将她推远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钻心刻骨的折磨。 多吉彭措指尖摩挲着沈南意当年送给她的降魔杵袖扣,近乎呓语地呢喃着:“快结束了,你等等我,阿宁……” 婚礼当天。 格桑早早便装扮好了,笑得像花朵一样娇艳等待着多吉彭措的到来。 她终于和他在一起了。 格桑一早就看清楚了,多吉彭措对于那个北京来的民俗组长沈南意的不同。 沈南意不像藏族女孩,哪怕是后来她在藏区驻扎了三年,还是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藏族的女孩子笑都是肆意的,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她更是所有人中的翘楚。 她和多吉彭措青梅竹马,哪怕是后来他去参禅,她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最终会和多吉彭措在一起。 她一直坚信,多吉彭措到最后一定会和她结婚。 可是,沈南意来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多吉彭措握紧的佛珠,和他闪烁的眼神,在沈南意靠近时不自觉的后退。 别人都以为多吉彭措这样便是对沈南意的厌恶,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沈南意都这样认为。 可她知道,这不是厌恶,是她撬动了他那颗冰封的心。 到后来,她的猜测确实得到了证实。 多吉彭措表面跟她保持距离,却是一直在默默为她付出。 她哭的撕心裂肺。 父亲却亲口许诺,会让多吉彭措再次爱上她。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多吉彭措竟然亲口告诉她,要还俗和她结婚。 甚至一点点疏远了沈南意,他说终于意识到沈南意爱的只有她,并且愿意和她在一起。 格桑觉得没有人比现在的她更幸福了! 直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碎了她的美梦。 她不耐地起身,开门,是母亲焦急的脸:“多吉彭措他逃婚了,你父亲也被警察带走了!” 第十章 格桑整个人愣住了,她抓紧母亲的手,看着周围红色的一片,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阿妈,你说什么?多吉彭措他怎么可能会逃婚!他说好了今天要来娶我的!” 她母亲眼眶含泪,也不多说,只是一味地拖着她往门外去。 格桑半推半就被母亲拉出房门,到了大厅。 眼前的一幕更是戳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多吉彭措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黑色藏袍,不是和她相衬的婚服。 而大厅中间明显是经过一番打斗的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父亲衣服敞开,被两个警察扣押着带走,多吉彭措站在中央,脸上是一片悲悯。 她脚步有些不稳,在众人的注视中一点点靠近多吉彭措。 这段路好像被拉得很长,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靠近。 看着脸上不悲不喜没有一丝情绪的多吉彭措,她心底的不安感被无限放大。 格桑攥紧他垂落的袖口,眼泪不受控地砸在地上。 可她甚至不敢问父亲被警察带走,是不是因为和多吉彭措有关。 只能问他:“你为什么不穿婚服?” 多吉彭措看向她眼底,那眼神冷的像是雪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阿爸害死了我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会爱你呢?” “格桑,我不想骗你的,可是为什么你阿爸非要逼我和你在一起呢?” 格桑从他开口的第二句开始,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晚上,家里多了几个佛像,到后来家里存折上多了好多钱。 阿爸好像当了很大的官,但是每天晚上他房间里的灯都会亮很久。 甚至他常常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而是去布达拉宫朝圣。 她问过阿爸,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阿爸只是说,为了赎罪。 她以为阿爸是因为没能救下多吉彭措的父亲愧疚,以为阿爸是因为文物失窃而自责。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阿爸竟然会是杀害多吉彭措父亲的凶手。 格桑不住地摇头,脸上的泪越流越多,她跪在地上,不断地祈求多吉彭措。 “多吉彭措,我不和你结婚了,你放过我阿爸好不好?” 可是多吉彭措仅仅是瞥了她一眼,便走远。 他从三年前,父亲死后便已经决定再不面佛。 他不是不敢,是他不想让佛看出他的罪恶。 他心里有了念—— 一是让父亲沉冤得雪的执念,二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沈南意的痴念。 多吉彭措早就向禅院提出了还俗,要与佛门断了联系。 他这样的人若是继续参禅,是对神明的不敬。 多吉彭措出了大门,脚下步伐越来越快,他翻身上马,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