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娘推门进去,一股冷风猛地灌进来。 她胸中猛然狠狠一揪,泪水夺眶而出。 昏暗的烛火之下,房间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 但是看得出来,已经被打扫过。 甚至还有一个瓷盆摆着,里面有一些烧过纸的黑灰色。 顾七娘看着这祭奠过的痕迹,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 她不知道,这是谁来祭奠过。 只希望这些人里不要有那些该死的侍卫。 他们就算来,芳莞也不会原谅,只会被她的冤魂索命。 顾七娘从篮中拿出香烛,纸钱。 然后跪在地上一点点烧起来。 “芳莞,我回来了。你死的冤,在地府里可有告状?” “亦或是,你也怨气过重,投不了胎,只能徘徊在阴间?” 顾七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 直到最后一点冥纸烧尽,她也不愿离开。 就在她伏在地上哀痛悲戚时,沈戟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在祭奠芳莞,你就是七娘!” 顾七娘满面是泪的回头,看见沈戟萧站在门口,神色激动。 她缓缓摇头。 沈戟萧却直接跨过门槛,一把捏住了她的肩头。 “不,你就是七娘。你为什么不承认?” “你若不是她,怎么会知道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她是芳莞!” “你不要否认,我听见你叫芳莞的名字!” 一连串的逼问,直将顾七娘问得无力辩驳。 到最后,她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恨,用力挣脱了沈戟萧的手。 然后抽出袖中的匕首。 “刷——” 顾七娘手起刀落, 只见寒光一闪,沈戟萧痛呼一声,左臂的胳膊上就多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鲜血汩汩直流。 “陛下,陛下怎么了!” 御前侍卫们听到沈戟萧的痛呼,还有匕首出鞘的声音,纷纷冲进来。 沈戟萧一把夺过顾七娘手中的匕首,皱着眉呵退侍卫。 “朕无事,是朕不小心划伤了自己,退下去。” 鲜血汩汩的流,领头的侍卫见沈戟萧胳膊上的伤血流不止,犹疑着问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沈戟萧冷下脸色。 “不需要,朕自己处理。” 侍卫们退了个干净,顾七娘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沈戟萧见她脸色苍白,顾不得受伤的手臂,反而安慰她。 “没关系,你别害怕。” “朕说了是自己不小心受伤的,谁也怪不到你身上。” 顾七娘又缓缓摇头,问出了心里那个问题。 “你为何要替我遮掩。” 沈戟萧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因为你是七娘啊!” 顾七娘看着他眼中灼灼的目光,心里刺痛得快不能呼吸。 曾经他的这份目光只独给顾雨箐。 自己一次次解释,他都偏信顾雨箐,不信自己半份。 但现在他这般看着自己,却一切都太迟了。 “可是,我是来杀你的!我从地狱里回来,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看你国破、家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