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沈戟萧带着人将已经逃到边疆的顾雨箐和巫医抓了回来。 被抓的时候,巫医还犹自不信。 “不可能,你怎会认出我?” 沈戟萧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他,直接将他一剑刺穿。 苗疆那边已经传回消息,这巫医不过是万蛊教的一个叛徒,身后并无势力,不足为惧。 “啊——” 躲在巫医身后的顾雨箐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陛下,看在姐姐的份上,你绕过我吧。我鬼迷心窍,我一时糊涂,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何其耳熟。 让沈戟萧不禁想起当初顾七娘被逼到绝境时,也说过一样的话。 可顾雨箐不过是为了苟活,但顾七娘却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顾雨箐,更令沈戟萧不耻。 但他没有像杀巫医一样,杀掉顾雨箐。 而是将她带回皇宫,继续关在辛者库。 他吩咐下去,辛者库里的脏活重活都交给顾雨箐来做。 “务必让她日夜劳作,一刻都不能停歇。” 处理完顾雨箐,他又命人替芳莞立下衣冠冢,超度亡魂。 将沉鱼馆那十二个女子都免了罪责,恢复清白之身。 并允她们自行去留。 但心腹却回禀他:“那些姑娘都哭着求着想给顾七娘磕头上香,也不愿离去。” 沈戟萧心绪翻涌,再次来到了数月不曾踏足的沉鱼馆。 馆内白绫飘荡,哀乐声声。 十二个舞娘在大堂中烧着纸钱,诵着佛经。 见沈戟萧来了,纷纷跪倒祈求。 “陛下,七娘生前待我们亲如姐妹,听闻她去了的噩耗,我们实在悲痛,求陛下开恩允许我们前去拜祭。” “也不知七娘走的具体时辰和方位,想给她烧些衣物盘缠都不确定她能不能收到。” “七娘生前过得凄苦,下辈子投胎可千万别这么命苦了……” 一屋子女娘哭得抽抽噎噎,个个伤心有欲绝。 沈戟萧狠狠闭了闭眼,沉声道。 “既然你们心里记挂着她,便允你们去紫宸殿看一看她吧。” “但是不用给她上香祷告了,朕不会让她就这样走的。 “听闻嵩山有山神护佑,可三跪九叩上山求药。此药生死人活白骨,七娘必定有救。” 沈戟萧的话毫无疑问犹如天方夜谭,但在场之人无一质疑。 “我们姐妹十二人与陛下一同去求。” 三日后,沉鱼馆的十二个舞娘瞻仰过顾七娘的遗容,便随着沈戟萧的车队一同出发。 前往儋州嵩山求药。 又十日,车驾到了嵩山脚下。 沈戟萧什么话都没多说,三跪九叩,一步一个台阶向上攀登。 他身后跟着十二位姿容姝丽的女子,亦是满脸坚毅神色。 跪了一天一夜,日转星月,星月又转晨曦。 他们才攀了不到三分之一。 沈戟萧摇摇欲坠,但仍然咬牙坚持。 这是第二万九千步,还有七万九千步就能登顶,向山神求药。 忽然,头顶的光却被遮住。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皇帝,你实在是让哀家太失望了。” 沈戟萧抬起头,心神大动。 “母后,你怎么下山了。” “你为了那叫七娘的女子,罢朝数日,哀家再不下山,都要动摇国本了!” 沈太后痛心疾首,沈戟萧却不愿回头。 “母后,朕只是来求山神。只要能令七娘复活,朕保证日日勤政,再不会如此。” 沈太后长叹一声。 “山神之说本是无稽之谈,你作为皇帝怎可相信?” “那些穷困潦倒的山民无钱看大夫,进山采药碰运气,死马当活马医。哪有什么山神!” 听了沈太后的话,沈戟萧颓然跪坐在地,失了神。 沈太后恨铁不成钢,将沈戟萧带回了京城。 三日后,沈太后下令为沈戟萧重开选秀。 沈戟萧不从,太后却说。 “皇帝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蹉跎终身。” 最终,在沈太后的坚持下,昭国仅用了半月便从全国选出千名姿容姝丽的妙龄少女参选。 经过一番选拔,最终挑出十名女子参加殿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