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暖芸看向李贵琴,淡声问:“顶针值多少钱?” 李贵琴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眼中伤过贪婪:“可贵呢,至少五百块!” 得知这个数,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又嘀咕起来:“梁言彻要真偷了东西连累尹团长,那尹团长的旅长位置就悬了……” 听到这话,梁言彻呼吸一凝,垂下的双手不觉握紧。 尹暖芸视线扫向他,眉目如冰:“如今正值升职考核期间,军属偷东西,军人罚以降级处理。” “但污蔑他人的罪行更严重,老太太如果真觉得是梁言彻偷的,那就让公安过来调查。” 她眼中的冷酷刺的梁言彻心狠狠揪紧。 话里话外都是升职,她都没多看他一眼。 李贵琴目光闪烁,刚想说什么,她六岁的孙子挤了过来,举着被黄金顶针卡住的拇指,哭叫着:“奶奶,卡住了!” 李贵琴立马爬起身按下孙子的手,心虚地瞟了眼尹暖芸:“那什么,我也没想到孩子这么调皮……” 碍着尹暖芸冷冽的视线,她也不敢说下去,扯着孩子悻悻回了家。 众人面面相觑,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散了。 一时间,楼道只剩下梁言彻和尹暖芸两人。 无辜被污蔑,可尹暖芸没有给梁言彻讨公道的意思,转身又要走。 梁言彻忍着心头委屈,又追上去拦住人:“尹暖芸!我们能再谈谈吗?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回桐州。” 尹暖芸寒眸一扫:“不管什么理由,现在这节骨眼上,你别再给我惹麻烦。” 她是铁了心不准他走。 之后几天,尹暖芸一直都没回家属院,梁言彻试着去办公室找她,可每回都被警卫员以‘团长忙’挡在门外。 他心里清楚,尹暖芸不是忙,只是不想见他。 又是一个雨夜。 梁言彻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坠入噩梦。 梦里,阿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朝他伸出枯瘦的手:“言彻……” 他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只手就重重垂下去。 阿妈没闭合的双眼看着他,仿佛在怪他,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去看他最后一面…… ɯd “阿妈——” 梁言彻惊坐而起,冷汗津津喘ℨℌ着气。 雨停了,天已经蒙蒙亮。 看着依旧空荡的另一侧床,想起梦里阿妈死不瞑目的模样,他捏着毯角的手慢慢收紧。 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他要立刻回桐州找阿妈! 梁言彻迅速起身,将签好名的离婚报告放在桌上,拎起早就整理好的皮箱离开。 两个小时后,他赶到火车站外。 梁言彻提着皮箱往售票处奔去,满心都是回家。 谁知却跟一个挺拔的身影撞在一起,他匆匆道歉:“对不起……” “你是……梁言彻?” 梁言彻闻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卫序山!? 尹暖芸真正喜欢的人!她那个知青前任! 当年她就是因为跟卫序山赌气,才跟自己结了婚。 一股莫名不安骤然攀上梁言彻的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辈子,他不是几年后才来西北吗? 卫序山眼眸暗了瞬,露出个笑:“我今天调来西北工作,暖芸说会过来接我ɯd。” 梁言彻心一咯噔,没等他反应,手腕便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他愕然回头,正好撞上尹暖芸深渊般的眼眸。 “梁言彻,你准备去哪儿?” ‘砰’的一声,梁言彻手中的皮箱掉落在地。 腕处加重的力道好像要碾碎骨头,疼的他脸色发白:“松开……” 尹暖芸没有放手,绷着的脸透着冷意。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火车站碰见对方。 卫序山见自己被无视,眼底闪过抹不甘,而后换上温柔的笑贴到尹暖芸身边:“暖芸,好久不见,我们……” “我让警卫员送你回去。” 尹暖芸扔下这句话,拽着梁言彻就往停在路边的军绿吉普走。 她常年训练,力气大的很,步子大又急,梁言彻踉跄跟着,差点栽了跟头。 被塞进车时,他豁出去般抵住车门:“尹暖芸,我只是想回家!” 尹暖芸面色冷淡地撇开他的手,关上车门,飞快上车后一脚油门朝军区驶去。 整整半小时,她都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尹暖芸冰冷的脸,梁言彻憋在胸口的倔强也随着时间开始削弱。 直到车停在家属院楼下,他又被半拖半拽地带上楼。 一进门,尹暖芸重重松开手:“你好样的,开始玩不辞而别的把戏了。” 梁言彻揉着被捏青的手腕,嗫嚅着苍白的唇:“……卫序山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