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倾眨着月牙般的眼睛，笑眯眯地点头：“嗯，我没料到，很开心。”

秦云深收回视线，看着驾驶室开车的寇志阳说道：“她说，她很开心。”

寇志阳鼻头忽然有些泛酸，忍着涩意，他也跟着笑：“那是！都说初恋会是男人这辈子最难忘的记忆，确实，她真是让我记忆犹新了，还没试着成为男人，就在她这里永恒定格为男孩了！”

秦云深一惊：“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理解错误，男孩？你？你们……”

寇志阳自嘲一笑：“嗯，从没同房。”

“……为什么？”

寇志阳深吸口气：“因为我以为你们已经那啥了，我太难受，也隐约害怕真跟她发生了什么，这辈子都无法放手。”

秦云深跌回座位，沉默良久后，才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我要是早一点知道，我儿子应该叫你一声叔叔了！”

一声急刹，寇志阳表情颇为不爽：“请你不要乱吃豆腐好吗？那是我儿子！”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大笑出声。

回到名宿后，寇志阳继续对着外面不停拍照。

秦云深走过去：“染倾让我问你，为什么每到一座城市都要拍照？是要给哪个小狐狸精！”

寇志阳收回相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最后的狐狸精怕是你自己的话吧！这些照片是我拍给染倾的，给她带到墓地，以后走了还能留个记忆。”

秦云深见状，隐约一叹：“回国后，我就会带她去庙里超度，真到那一天，你会接受吗？”

寇志阳转身与他对视，反问道：“那你呢？真的舍得吗？”

第二十九章

窗外，白雪皑皑。

芬兰的极光很美，寇志阳也明白他们有多幸运，因为极光从来都不是想见就见的，有些人来了半个月，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看着雪地外仰望星空，对着旁边空气不听说话的秦云深，忍不住抬手拍下了这个画面。

男人很英俊，面容很柔情，这一点是他寇志阳也不得不承认的！

将近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亲眼见证秦云深在无数个夜晚，起身走到阳台对着他口中的宋染倾述说着当地人文风情。

看着他脸上的温柔笑意和眼底的宠溺，寇志阳承认自己嫉妒了，他嫉妒这个男人会比自己更爱宋染倾，也嫉妒为什么能看见的从来不是他！

他默默将相机收回，然后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是一张他当年对宋染倾的偷拍。

寇志阳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不只是宋染倾对他一见钟情，他也是，甚至早她一步。

那一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尊严所设下的局。

但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场局，居然毁了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他躺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面，将它慢慢打湿。

他想告诉宋染倾，他其实早在她对世界妥协之前，就已经在自我妥协了，要的也只是那该死的自尊和道歉。

现在，他错了，真的错了！

寇志阳攥紧拳头，将相机搂在怀中，心底暗暗发誓，等我，再等等我，我会来陪你的……

芬兰这趟旅程，还算过的融洽，两人也踏上了前往瑞士的旅途，他们这场环球旅行的最后一站！

坐在飞机上，秦云深问道：“心情怎么样？我看染倾一脸忧心。”

寇志阳思考了一会：“心情不好，因为你跟我老婆的接触实在是太多了，身为她的合法丈夫，我很难受！”

秦云深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已经结婚了谢谢！”

寇志阳忽然反讽一笑：“那更抱歉了，协议我没签署啊，哪怕自动分居，也要两年吧？！”

秦云深没料到他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也跟着笑了：“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染倾已经走了，法律上都没这个人了，你跟谁结婚呢？冥婚吗？”

“你……”

秦云深得意地摊了摊手：“抱歉，染倾也赞同我说的，无奈哦！”

寇志阳直接无语，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年下来，你们整天背着我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秦云深似乎很满意他的形容词。

“染倾，没有背着我喜欢上你吧？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没诱拐她吧？”

秦云深当场额头青筋：“你一天天的就专门思想这些吗？到底是怎么坐上跨国总裁位置的？我这整天在你眼皮底下，哪怕在外面说个话，你都在那拍个不停，真的，你不去做狗仔写八卦，委屈你了！”

寇志阳抿了抿唇：“好吧，你已经侧面回答了我，晚安！”说完他就戴上了眼罩，隔绝了眼底的忧愁。

秦云深收回视线，看向旁边坐着的宋染倾，在心底轻声问道：“这段日子接触以来，你觉得，如果有来生，你会先爱上我吗？”

视线里，他好像看见宋染倾点头，柔声说：“嗯，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这一刻，他满足的笑了。

第三十章

下飞机后，寇志阳跟着秦云深来到了当初宋染倾曾经住过的酒店。

两人选定了她住过的房间，看着里面的设施，全都有着不一样的感慨。

寇志阳忽然开口：“这地方真的很美，和她很像，选择这里，也是她的风格。”

秦云深沉默了一会：“如果可以，把你对她的记忆，都封存在这吧！”

寇志阳薄唇微勾，扯了扯笑：“如果你能做到，那就再来劝我吧。”

秦云深很快闭上了嘴。

两人一起去买了登山用的装备，吃完晚饭后，他们就这么坐在酒店里静静发呆。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因为这场旅途的终结，不是快乐，而是……悲痛。

寇志阳率先开口：“回国后，你准备做什么？”

秦云深淡然回答：“应该……会一辈子都呆在国外吧。”

寇志阳不解：“你父母年级大了，家里就你一个，你考虑过吗？”

秦云深摇头：“所以我才说我其实生性凉薄，与你的外冷内热完全不同，留在这里，我害怕回去以后……会跟你成为敌人。”

寇志阳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回答：“不会的，我不会跟你成为敌人，你也不会了……”

“什么？”

他摇了摇头：“没，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给你成为我敌人的机会，趁着染倾在，让她陪我聊一会天吧。”

秦云深点头：“你说吧，她的话，我都会转达。”

寇志阳也不含蓄，问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而秦云深都会给出最完美的答案。

这一夜，两个人谁都没睡。

晨曦迎来，他们望向窗外，都轻轻说了句：“该出发了。”

前往雪山的路上，寇志阳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在他的记忆力，宋染倾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是很害怕寒冷的。

秦云深就好了很多，他一直对着旁边的宋染倾不停述说着话语，当目的地快到的时候，他的笑容也彻底凝固。

秦云深指着前面不远处，对着寇志阳说道：“她，就是从那里跌下去，摔断了腿然后……活生生冻死的。”

寇志阳心脏猛地一紧，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那个漆黑的洞口，他眼眶瞬间就红了，甚至不敢去想，在当初那个时候，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两人在洞口前，放了很多东西，都是宋染倾爱吃的，他们就这样静静坐在那，直到天黑。

每个人都在心底对宋染倾述说了很多没对外人说明的问题。

下山的时候，寇志阳看着秦云深的背影，第一次出现了同情。

原因无他，通过昨晚他一晚上的问答，寇志阳已经确认，他身旁所谓的宋染倾，真的只是他自己的幻觉，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灵魂。

封存了这个所谓的秘密，寇志阳快步走上前去拍在秦云深肩上，笑道：“既然我们都送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我们也当一次最好的兄弟吧，怎么样？”

秦云深将他手臂拍下，冷哼道：“你配吗？”

寇志阳也不生气，耸了耸肩：“我觉得你配，跟你做兄弟，不亏！”

回到酒店，他们收拾好东西，在最后望了一眼宋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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