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来看看,弦月仙君的盛世容颜。” 顺着他的话,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玄冰棺内的人。 “轰”的一声,我的脑中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从前只闻弦月仙君是四海八荒第一美男子。 此刻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和顾锦明长得有五分神似! 我诧异看向顾锦明。 顾锦明却是早料到我会是此神色,悠然惬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我心底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你做了什么?” 顾锦明勾起薄唇一笑。 “为了得到繁漪的关注,我特意修炼了冥界禁术,让自己的脸变得和桑弦月越来越像。” “没想到几百年过去,我依旧抵不过一个死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幽幽叹了口气,眼中骤然涌现杀气。 “既然抵不过,那就毁了吧,眼不见为净!” 说罢,他手中蓄起一股魔化的仙力,将玄冰棺包围悬空。 我大惊失色。 “动了玄冰棺,繁漪不会放过你的!” 桑弦月是繁漪的底线,整个六界人人忌惮! 听我如此说,顾锦明忽然大笑起来。 “我的好二弟,动玄冰棺的人明明是你!” 他仙力倏地一扭转,整个玄冰棺瞬间碎成冰渣。 我伸手想阻止,但棺内的桑弦月也已随着玄冰棺的碎裂而慢慢在消失。 一阵天地摇晃,整个冰晶宫都有要坍塌的趋势。 “弦月——!” 繁漪痛苦的呼喊声从后方传来。 她冲过来想护住桑弦月的最后一抹身形,却根本无济于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在手掌之中化作星粉,消散无影! “不!!” 繁漪痛苦低吼,天地间风起云涌。 冰晶宫十丈以内,被极致的黑暗笼罩,天空中惊雷乍现! 冰晶宫内的灵石玄冰尽数跌落,所有的花草植物也都迅速枯萎! 顾锦明眼露慌张之色,口吐鲜血抬手指向角落处倒地的我。 “神女,我在给弦月兄长蕴养神躯之时,二弟忽然冲进来毁了玄冰棺。” “锦明根本来不及阻止,弦月仙君就……护不住了!” 顾锦明一脸悲痛不已。 我错愕看着他颠倒黑白,强撑着身体想要开口辩解。 下一瞬,一道猛力直直朝我袭来! 我感觉全身骨骼碎裂,整个人被那股力量架在刀山火海之上! 繁漪猩红着眼,手中神力运转,一步一步朝我缓缓走来。 我惶恐又惧怕,下意识摇头哀求。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但我的话尚未说完,一道巨大神掌直直朝我的天灵盖而袭。 繁漪那弑杀之音,传便整个天界—— “顾夜沉,本神女要让你陪葬!” 第5章 我的元神被生生撕扯了出来!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好似要将我的元神直接撕碎! 我痛苦得痉挛,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桑弦月是她的软肋,我却是她手里一只随手可捏死的蚂蚁! 哪怕她多问一句,相信我一次,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死在她手上也好,等到她发现事情真相之时。 也许她心里会对我有一丝丝愧疚和心疼。 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倏地,在我的元神碎裂之际,一道金光闪过。 “繁漪神女,莫要在战场之外造杀孽。” 一道空旷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袭白衣的天君挡住了繁漪的暴行。 “弦月仙君已死,你将他强留于此本就有违天道,如此消散亦是天意。” 繁漪的怒气尚未消散:“害死他之人,理应以命偿命!” 天君银白眉眼带着怜悯众人的沧桑。 “本君已派人去寻可看过往时光的回溯镜,待你亲眼所见当年一幕,再判罪不迟。” 繁漪冷静了几分,松开了对我元神的束缚。 “咳咳……”我跪地咳嗽,一种死而复生的心悸感侵入四肢百骸。 但下一瞬,一道湛蓝神力将我狠狠的甩出了冰晶宫。 “滚出去,别脏了这里——” 我趔趄倒地,血迹斑驳的身上再次渗出乌色血水。 泪水无声淌落在脸上,我只觉心如刀绞。 自我出生起就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疼我。 我以为,我会在那暗无天日的蛮荒之地凄惨过余生。 是繁漪将我从泥沼中拉出,给了我千年的温暖。 我把她当此生救赎。 没想到,她却亲手把我拉入另一个无底深渊! “呕——” 我再也忍不住,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吐出一口乌血。 浑浑噩噩间。 小花妖找到了我,他将我搀扶回了霜雪宫。 用那薄弱的法术一点点给我疗伤,再帮我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似是担心我不喜欢他,他默默做完这一切,又悄然退出了房间。 “……”我喉头发涩,想喊住他,却还是止住了声音。 如今的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不该让他留下…… 不知过了过久。 殿门被人“嘎吱”推开。 冷风拂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身着青鸾鸾后华服的妇人走了进来,远远站在门边,疏离而又淡漠地看向我。 我一怔,呐呐的喊了一声“母后”。 三百年前和繁漪缔结仙缘之际,她和青鸾族的几位长老来过潜龙殿。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远远站着,疏远得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鸾后蹙着眉,似是不喜我刚才那一声喊。 “重伤锦明一事,整个青鸾族人尽皆知。” “三日后禁魔域将会开启,你去以身祭魔,将功补过。” 鸾后淡漠的道出她此行的目的,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命令。 我静静看着她,脸色一寸寸发白。 禁魔域地处青鸾族之界。 每隔千年,魔气会冲破封印,让四周生灵涂炭。 青鸾一族身负镇守之责,每千年要安排一人以身祭魔。 维护六界太平。 我虽有以死明志之心,但亲口听到自己的母亲要我去死。 破碎的心,还是痛的滴血。 “您当真如此厌恶我?恨不得让我去死?”我哽声问她,想求个答案。 凡间小孩都有母亲疼爱,可我的母亲却不喜欢我。 连叫声“母后”都会被她嫌弃。 看到别的小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我每次都会羡慕到暗自神伤。 千年来,我每次都只能远远的悄悄地见她一面。 就连我被关在刑罚殿的那三百年,她也一次没有来见过我。 甚至我被雷击得将死之际,让仙兵去求见她,她也只传回一句绝情话语。 “死了便死了,就当青鸾一族没有这个人!” 我仰头看着这个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几面的母后。 脸色一寸寸惨白,心也像被撕碎。 “当年将年幼的我扔进蛮荒之地自生自灭,如今又要我去以身祭魔,永世再无轮回。”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一个个这样对我?” 鸾后低垂着眼眸,昏暗的光线令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死在禁魔域远比死在你心爱之人手下要好。” “至少,这千年都会让族中人记得你的大义献身。” 说着,她又从身上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以仙力传送到床边来。 “若你实在不想去祭魔,便用这药自我了断吧,这是我作为母亲,最后给你的怜悯。” 第6章 放下瓷瓶后,鸾后转身准备离去。 我的身体一寸寸泛冷,手脚冰凉得不像个活人。 “母后于我,何来怜悯?” “母后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何时?那年也是在神女的殿内。” “我初化人形,他们说我是青鸾族的二皇子,我高兴地去找你,想要告诉你我终于化形了……” “可你却带着顾锦明,视若无物地从我身边走过,丝毫没有看我一眼。” “好像我只是路边的一根杂草,桥上的一块碎石……” 我喉头一阵哽咽,心底深处那鲜血淋漓的伤疤,让我痛得喘不上气。 我顿了顿,将心底的苦涩咽下后,再次开口。 “那时我不懂,为何我和顾锦明一母同胞,你会对着兄长笑,却对我弃如敝履。” “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我的母后为何这样残忍?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孩子去送死?” 我的声声宣泄和质问,换来的是鸾后长久的沉默。 她背对着我,逆光站在门口。 浑浊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