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宁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段怀川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隐隐有偏向沈南栀那个贱人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呢? 以前这么做段怀川只会更加心疼她,顾念她,怎么现在就不管用了呢? “你就放心吧。” “就算是沈南栀说了又怎么样?说了你就认吗?” “她有证据吗?” 温思宁又稍微淡定了些。 对啊,如果沈南栀无缘无故的冤枉她,她大可不认,然后还能在段怀川面前卖卖惨博博同情。 说不定段怀川就又会站在她这边了呢? 回想起段怀川对自己千依百顺的样子,温思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过惯了国内的好日子,国外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她是一时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段先生,温小姐在休息,您现在不能进去!” “起开!” 楼道里“咚咚咚”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快,快藏起来!” 13 门被倏然推开。 温思宁躺在床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怀川,怎么现在过来了?” 她心里也有点发怵。 段怀川表情阴着,满脸都写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还是温思宁先耐不住: “是不是南栀和你说了什么啊?” “她可能对我有点误会,我们......” 说着眼前一花,一个东西被扔到温思宁面前。 “你自己听。” 段怀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完了。 这是温思宁看见录音笔的第一想法。 但她还是勉强撑出一个笑容,动作缓慢地去按动开关,脑中转得飞快。 直听到那句“我最喜欢剥夺别人的希望”,录音笔结束播放。 温思宁低着头,一口牙都要咬碎。 贱女人,居然跟我玩阴的。 “怀川,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是南栀先用话激我,我才有些口不择言......” 抬起头,又是一副泪眼朦胧。 一阵劲风扫过,左脸麻木一瞬,随后才觉得火辣辣的疼。 “你还敢骗我。” 另外一边。 沈南栀飞机落地大理。 她一手拉着行李,礼貌拒绝那些揽客的出租车司机,一手拨弄着新手机给谁发着消息。 又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 沈南栀头也不抬,只摆摆手: “抱歉,不坐车。” “我的车也不坐吗?” 波浪卷发,一身张扬明媚的大红裙子,拇指和食指捏住墨镜框子向上抬了抬。 这不是秦月还能是哪个? 沈南栀愣了几秒,猛的展开双臂抱住来人的臂膀: “阿月!” 机场见证了许多的聚散离合,她们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对。 浓浓的思念包围在身侧,挤压蚕食空气。 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人。 沈南栀坐在秦月的车上,扒着车窗新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大理四季如春,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 秦月一边开车,一边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喂,你注意听啊。” 沈南栀的目光黏在窗外的景色上拔不下来: “记不住也没关系吧,反正有你在啊。” 一路聊着,车子缓慢停在一间民宿面前。 沈南栀跳下车,一路左顾右盼,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当年种下的那株郁金香呢?还活着吗?” 熟门熟路的走到屋后,双眼忽然瞪大。 秦月紧随其后,站在门口看着沈南栀震惊的样子,有些得意的提高了调子: “不仅它活着,我还给它养出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呢!” 一株又一株的郁金香挨挨挤挤,跟随着微风摇晃着花瓣。 “好啦,今天也不早了,你收拾收拾去看看房间,是不是和你当年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各式各类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睡衣也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船上。 房间布置和记忆中大差不差。 说起来,沈南栀和秦月的缘分源于沈南栀高考毕业的那个暑假。 查过分数之后,在沈南栀兴高采烈的告诉父母自己稳稳当当够上一个985的时候,他们露出预期之中的兴奋。 但兴奋的点却在沈南栀的意料之外。 王玉梅摸着肚子,轻声细语地哄着: “宝宝啊,你看姐姐考上985了,以后咱们就有依靠了......” 沈南栀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最终以大吵一架,沈南栀夺门而出为结局。 那一天,沈南栀做了她这一辈子里最冲动也最正确的决定。 她前往大理,做了民宿义工,遇见了秦月。 英姿飒爽的大姐姐听了她的遭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人留下了。 包吃住,还在她开学的时候把她送去学校,帮她筹备生活用品,给了她第一个月的生活费。 时间一瞬过去七年,她们仍然是很好的朋友。 被子松软蓬松,沈南栀卸下一身疲惫,陷入沉眠。 一夜无梦。 14 医生颇有些滑稽的吊在病房窗户的护栏上。 随时还得提防着有没有别的同僚路过。 四下无人,医生看看脚下,一咬牙松了手。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幸好是二楼。 “哎呦,赵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扭了腰......” 楼上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引的两人同时回头。 段怀川双眼通红: “你还在狡辩!” “装失忆骗我很好玩是吗?” “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很高兴是吗?” 温思宁缩在角落,脚边是一个破碎的烟灰缸。 眼泪哗哗的。 “怀川我只是太爱你了,只是想让你多疼疼我......” “我一走三年,回来看见你有温香软玉在怀,心里就忍不住的吃醋,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够了!” 段怀川咆哮出声。 曾经美好的回忆摇摇欲坠,几乎被对沈南栀的愧疚蚕食殆尽。 温思宁出国之后,段怀川也曾刻骨铭心的思念她。 可是现在,在见识了白月光的恶毒手段,眼睁睁看着她落入凡尘之后,反而变成了黏在领口的白饭粒,惹人厌烦。 他忍不住想到沈南栀。 那个善良的,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 他想见她,一分钟都等不下去。 “直到今天我才看明白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我没时间处理你,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好好想想,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段怀川摔门而去。 温思宁一个人瘫坐在一片狼藉之中,门外是探头探脑的吃瓜群众。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看什么看?” “滚,滚啊!” 温思宁胡乱挥舞着手臂,平时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像疯子一样炸开。 “好了好了,别看了,都走吧!” 赵医生一瘸一拐的上来维持秩序。 人们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就渐渐散去了。 赵医生回过头,看见温思宁蜷缩在地上,眼里满是红血丝。 正有些神经质的啃着指甲。 “这......现在怎么办?” 赵医生踩着一地狼藉倒了一杯水给温思宁。 “我怎么知道!” “完了,全完了......” 杯子被温思宁一把打翻。 看着温思宁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赵医生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段怀川一路奔驰,到了医院门口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沈南栀的行踪。 于是他采用了最笨的办法 打电话一个一个问。 “你好,南栀在你家吗?” “不在。” “不知道。” “不清楚。”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无数遍,直到沈南栀所有的朋友的电话都被段怀川打过一遍以后,他颓丧的蹲坐在院墙角下。 到处都没有。 恐慌又压下愤怒卷土重来。 南栀这次一定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故意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还剩,最后一个可能。 “南栀在家吗?” “不,不在......” 王玉梅愣愣的,旁边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一把夺过了电话。 “段总啊......” 是南栀的舅妈。 他对这个精明市侩的女人没有半分好感。 眼角眉梢都是算计,看的叫人生厌。 “客套话就免了,你知道南栀在哪里吗?” 这话压迫性太强,处处都透露着段怀川的不耐烦。 舅妈也不敢继续拍什么马屁,冥思苦想了起来。 直到段怀川等的快要没耐心的时候,王玉梅才低声说了一句: “南栀可能在大理。” 舅妈连忙接过话茬: “对对对,南栀特别喜欢那边的风景,段总要不要我们帮忙去一起找......” “嘟嘟嘟......” 电话忙音隔断了舅妈接下来的奉承。 “什么人啊,就这还公司老总呢,真没礼貌......” 另一头的段怀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