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东西都晾晒完毕后,宋知禾拎着桶进了屋内,下楼,将桶放回一楼的洗衣间。 厨房里王姨正炒着菜,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知禾你在干嘛呢?” 宋知禾慢悠悠地走到厨房,倚在门槛上看王姨炒菜:“我把卧室打扫了一下,把床单被罩洗了。” “这些事让我做啊,你忙活什么。” “干点活心情好啊。”宋知禾笑着说,额角的头发湿了,黏在一块,“我去洗个澡。” 劳动一番后,身上出了薄汗,不好受。宋知禾又“哒哒哒”地跑上楼。 吃饭的时候,宋知禾和王姨说了要回去拿衣物的事情,王姨自然点头答应。 午后,正是阳光强烈的时候,即便外出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冷。宋知禾换了一身衣服下来,叫了个车,和王姨一起回去。 走到家门口,宋知禾恍惚了一阵,一个好几个月没有回来,可是一看到这里,无数鲜活的记忆往上涌,仿佛那些过往就在昨天。 “我们进去吧。”宋知禾定了神,对王姨说。 打开门,没有想象中的灰尘味道。 屋子内的每一处都很干净,那些东西摆放的位置,和她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就像他们从未离去。 “先生每隔tຊ一段时间就会让人来打扫。”看着宋知禾愣住的神色,王姨解释说。 宋知禾“嗯”一声,感觉喉腔是那般艰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 她直接去了二楼,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衣柜里的衣物挑了一些出来,其他的衣物干脆就用防尘袋罩住,然后整齐地放进衣柜里。 她和王姨两人在一起忙活着,速度也很快,十几分钟后就整理完毕。 最后决定带过去的衣物刚好装了一个行李箱。 宋知禾看着空了许多的衣柜,极力压住胸口的酸涩。对王姨笑了下:“王姨,你先回去吧,我想晚点回去。” 王姨“诶”了一声,心脏也变得酸楚起来,也不戳穿她,只是说:“那你记得早点回去。” 王姨走后,宋知禾走到了父母的房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陈设。空气干燥,夹杂着久无人住的沉闷味道。 床上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宋知禾打开衣柜,里面是整整齐齐的衣服,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妈妈常用的一款香水,很清新的铃兰香。 她如同缺氧一般,用力地吸了一口空气,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香气。 宋知禾又踱步到书房,书房的保护措施比其他地方更严密,宋知禾在门锁上输入几个数字,门开了。 因为上了锁,这里并没有被人打扫过,桌面上、书架上都已经堆了薄薄的一层灰,空气中透着一股久未通风的灰尘气味。 宋知禾开了窗,风从外面灌进来,鲜活的气息。 她又到楼下拿出清洁工具,用抹布轻轻地擦拭着书架上、桌面的积灰,又用拖把将地板拖了一遍。 做完这些工作,她坐在父亲平时的座椅上。 书桌下面有好几个抽屉,她一一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查看一番,基本都是一些公务上的文件之类的,现在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 可是她没丢,仍然整整齐齐地归回原位。 拉到最后一个,拉不动了,那个抽屉上了锁。或许,这个抽屉是用来存放重要文件的。 宋知禾没了窥探的心思。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屏幕一亮,是新闻推送,宋知禾起先不在意,但是看到标题,她点了进去。 “惊!涉嫌医药造假的远山医药集团内部人员称,此造假事件与已逝世的前董事长密切相关。” 宋知禾拿着手机的手一个不稳,手机摔到地板上,屏幕霎时如蜘蛛网裂开。 她立马捡起手机,继续往下看。 发布这则新闻的是北城比较有名的媒体,稿件的内容基本就是从内部人员的爆料入手,言语犀利,严厉批评了此次事件,并且暗示此番造假与宋义远脱不了干系。 然后逐层论述,让人倍感真实性。 宋知禾的气血往上冲,她知道,爸爸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也绝对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作为董事长时,工作有多努力,她全都看在眼里。 有时他回来时已是深夜,喝得醉醺醺的。他曾告诉她,坐到他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信誉。 他做到了,所以公司在他手里蒸蒸日上。 眼泪,顷刻落了下来。 为什么明明他去世了,还要被人泼脏水? 宋知禾哭过以后,擦干了泪水。 她知道,哭泣没有任何作用,它只是情感的一个宣泄口。她得想办法,还给爸爸公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外面的阳光依旧强烈,想到王姨的叮嘱,她关上了书房的门。 她一个人静静地往外走,才发觉自己忘了打车。不过这里距离公交站很近,她没有行李,坐公交车也是很方便的。 出了院子,她又抬头看了眼别墅,房顶上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闪耀得刺眼,刺眼得她想流泪。 转过身时,她才发觉这门前聚齐了许多人。 他们如潮水般将她围住,每个人肩上扛着摄影机,手里拿着话筒,像是拿着长枪短炮的士兵,而她孤身一人,对面着这一场暴风雨。 嘈杂的声音淹没了她。 “宋小姐,有关人员透露出你父亲涉嫌医药造假,请问你知情吗?” “作为他的女儿,你听到这则新闻有什么感想?” “听闻宋义远先生于今年六月逝世,他的逝世是否与此次事件有关?” “受害人家属直言你父亲是杀人犯,刽子手,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些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剑,刺得她的心脏剧痛。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她的脑袋空白一片,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第52章 好了,不哭了 “你们是哪家的记者?” 人群中,突然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来人冷着一张脸,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上位者气息,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有分量。 没有人应声,男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话筒上的标识,缓缓说道:“华文娱乐,明天你会收到一封律师函。”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记者不敢冒进,纷纷放下摄影机,议论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孟昱州行事低调,鲜少出露在媒体面前,自然是很多人感觉脸生。 人群中一个黑衣男子突然探出头来:“我就拍,关你什么事!”他手里的摄影机并没有放下。 议论声更大了,孟昱州踱步到男人面前,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线。 他的身材高大,黑衣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还需要仰视他。 黑衣男子气焰嚣张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谁知,下一秒,一股力道从肩膀拂过,“咔嚓”一声,摄像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怔怔地看着摄像机的尸体,心疼得滴血。 做他们这一行的,摄影机价格昂贵,就是他们的命。眼看着摄像机在自己眼前碎裂,他怒火中烧,脸色涨得通红:“你摔坏了我的相机,我要告你。” 孟昱州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仿佛摔碎的是什么不值钱的小东西,神色张扬:“鸿茂集团法务部,欢迎来告。” 此话一出,现场就像一锅烧开的热水,沸沸扬扬。 “孟昱州,我想起来了,是他,他前段时间出席了一个酒会,现场不让拍照。”有人小声说道。 黑衣男子脸色变得灰败,鸿茂集团,他知道的,得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