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悍风缓解了宴会厅的尴尬,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便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他走到角落,接起电话:“说。” 黎晓路的声音呼哧带喘,带着急促的颤抖:“徐队,不好了!金融大厦下发现一坠楼男子,从外表上看初步怀疑是吸毒后坠楼!而且……” 又是与毒有关,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这座城市紧缚其中。 徐悍风板起脸骂道:“你他妈的少废话,赶紧说!” “金融大厦顶楼留下了一排血字,像是有人在向我们挑衅。” . 深夜的温度直逼零点,整座城市笼罩在耸峙高楼里的万家灯火下,几大城区交融着时代的繁华。城区中心住宅里的人们似乎永远没有远虑更无近忧,而金融大厦里的白领似乎永远都没有休息日。 楼顶的天台风声呼啸,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把人吹落进车流涌动的城市深渊。 “爬过去,听话。”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长身直立,白大褂上挂的烫金铭牌以及上面的小字——建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外科医生,尹鸣,在黑夜中异常醒目。 尹鸣的声音犹如撒旦的蛊惑,徐徐钻进正跪在水泥地面上的男子耳中。 跪地男子只穿着一条内裤,被冻得发红的皮肉赤裸裸暴露在凛冽夜色中,他蒙着眼睛、戴着口球,双手在背后被麻绳紧紧捆住。 “往前爬。”命令的语气阴冷至极,脚踩红底皮鞋的男人上前一步,狠狠地踩在男子双腿之间的凸起,反复碾压。 “唔……”男子头晕目眩说不出话,在不容置疑的话语中一点一点爬向天台边缘。 男子爬行的双膝被粗糙的地面磨出血,仍是不敢停止动作。 “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么?” 尹鸣踩上他的后背,停止了他的前行。 男子摇摇头,转眼看向男人,眼里是极致的癫狂与迷恋。 “因为你的学生时代恶贯满盈,所以活该被凌虐。” 尹鸣俯身卸掉他的口球,嫌恶地扔到一旁,又从口袋里拽出一条由许多手帕系成的绳子。 “喜欢玩丢手绢么?”男人低声笑道,这笑声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脱口而出:“主人……我不喜欢。” “不喜欢?可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的。”尹鸣一脚踩着男子的背,一边把绳子套在男子的脖子上:“不止喜欢捉迷藏,还喜欢上天台,逼迫女生跳楼呢。” 男子的瞳孔急剧扩张,声音发抖:“什、什什么天台?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尹鸣那双血管暴起的手抓起男子的头发,带着病态的冷笑,把男子的头颅后拽到诡异的角度,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问道:“建安小学四年二班张皓实同学,嗯?” 男子的眼睛骤然睁大,难以置信地断断续续吐出疑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害了谁才重要。” 在男子惊恐却无法反抗的慌张下,尹鸣开始用力…… “丢啊丢啊丢手绢……” 直到男子彻底没了气息。 尹鸣气息紊乱,额角渗出汗,胸膛微微起伏,点燃一根烟,面前是整座城市的灯海。 热闹在对面,隔绝出他孑然一身的孤独。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他轻轻地吟唱,闻到躺在地上的男子的死气。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 第41章 楚门 深夜的街道,大指挥官切出辅道流畅地停在金融大厦边上。 徐悍风停车也不忘唠叨:“我说靳首长,不就出来出个现场么,你又留车子又留衣服,对着席珂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老婆是不是?” 靳野冷哼道:“你懂什么?留她在虎狼窝里,我不放心。” 案件发生在东风区。现场已经被封锁,四周拉上警戒线,东风区分局的刑侦队长修卫东正在指挥现场疏散群众同时进行勘察。 靳野和徐悍风下了车,二人皆是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在这牛马扎堆的案发现场尤为扎眼。 “徐支队,托您鸿福,这么大的日子老子还要把媳妇儿撇下跟你跑现场。” “靳野你有点良心吧,刚才要不是我给你解围,现场的气氛能那么严肃活泼吗?” 靳野抬腕看了眼表,说:“我现在就很严肃,把席珂一个人放在那,老子不放心。” 徐悍风没脸没皮道:“哎哟靳首长,既来之则安之,我很快的。” 靳野:“……滚。” 他抬腿就要进现场,被徐悍风一把拉住。 “你现在曝光量这么大不怕被拍?”他从手扣里掏出一顶鸭舌帽,轻轻扣在靳野的脑袋上,“遮着点,没坏处,跟着你徐哥我就行了。” 金融大厦方圆五百米都被拉上警戒线,由于犯罪现场死者一丝不挂,徐悍风不得不在路上临时调用汉京其他分局的特警车辆,加强现场守卫力度,以至于二人亮出证件才进入现场。 血腥混杂冷霜气息弥漫在周围,季乐明整戴着口罩和医用手套蹲在尸体旁,他手下的实习生面色铁青,双眼呆滞一tຊ副随时要吐出来的模样。 “怎么样了?季老师?”徐悍风蹲在季乐明身边问。 季乐明略抬头,入眼就看到靳野的脸,他翻了个冷若冰霜的白眼,说:“死者因跳楼导致浑身多处骨头粉碎,但真正导致死者丧命的是脖颈处的勒痕,从现场痕迹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死者是先在楼上被勒死,然后被推下楼,另外死者的右手在生前被利器切下,并且不知所踪。” 他说着,指向尸体右手手腕被切断的部位。 “切断的伤口十分整齐,凶手手法干净利落,下手的力度与角度和红坊口云梦婷的手法极其相似,不排除是一人所为的可能。” 徐悍风侧过头,说:“你是说……连环作案?那死者和云梦婷肯定存在某种联系……黎晓路!黎晓路!” 案发现场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忙着各自手头的事情,并没有看到黎晓路的影子。 远处正在询问目击者的修卫东领着两个年轻警员闻声赶来。 “徐支队,黎晓路警官去分局核实死者身份了。” 分局的刑侦队长修卫东与靳野曾经同是野战部队的战友,彼此相对熟稔,是能够勾肩搭背嬉笑怒骂的关系。 “死者被推下楼时的目击者我们都控制起来了,正在被问询呢。”看靳野一声不吭,修卫东笑道:“别不说话啊,您给分析分析啊靳首长。” 靳野肩膀的枪伤还未愈合,昨晚和席珂进行剧烈运动又加重了伤势,因此他目不斜视地斜肩往后撤去,躲过修卫东的搭肩。 “你们分局的案子,我哪能随便出主意。”靳野对修卫东说道。 “客气什么,我知道你是分析案情的高手,就当帮帮我。” 靳野说:“不是说顶楼有排血字么?是什么样子的?” “啊,这儿呢。”修卫东从年轻警员怀中的档案里翻出现场照片,递给靳野,说:“我叫人查了下,说是《圣经》里的一句话,现在技术人员已经在做字迹比对了。” ——除我之外,不可以有别的神。 “仇杀吧。”靳野不假思索:“尽情虐待死者,在楼顶就把人杀死,如果凶手将尸体放在楼顶也许没那么快被发现,可他却要把尸体推下楼,让死者的裸体暴露在更多的视线里,明显是带有严重的羞辱意味,为了满足复仇快感。” “没错。”修卫东说:“而且死者在死亡过程中没有反抗痕迹,说明他与凶手是相识,甚至可以说是相熟的。” “席导!” 黎晓路跑过来向徐悍风报告:“队长,刚核实完毕,死者名叫张皓实,在设计院工作,您猜怎么着?” 靳野和徐悍风默契地对视两秒,徐悍风问:“怎么?” 黎晓路激动得手掌一拍:“这张皓实和红坊口的受害人云梦婷是小学同学!这里面指定是有事儿啊!” . 宴会厅里人头攒动,摆满食物的长桌旁围满了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大厅约五米外是一处宽敞的凉台,一楼游泳池的水波映在凉台墙面上,晚风浮动吹袭,真丝窗帘晃晃悠悠地遮挡着这一块地方。 席珂独自凭栏站着,她手持一杯香槟,白色的长礼服外披着靳野去案发现场前特意留给她的外套,与夜空相得益彰。 她眺望着远处高速路两旁黑洞洞的丛林沉默,半垂眉眼若有所思。 靳荣盛从会客室走出来,所到之处宾客们或颔首或敬礼,个个恭敬有加。 “靳司令。” “父亲。”靳鸿瞧见靳荣盛如青松般的轩昂身影,立刻把手中的香槟杯藏到身后。 “喝点酒也无妨,今天是老爷子大寿,都玩得开心 相关Tags: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