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她口中发出,应铎意外:“你可以吹口哨?” 她转回脸来:“谁告诉你哑巴不能吹口哨的?” 应铎真的从未想过这一点,想来也是,她原来的病症在喉咙,吹口哨只需要嘴唇,就算她有心结,都只默认自己的喉咙不能说话,没有觉得吹不出口哨。 但听见她发出声音,哪怕只是口哨声音,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软,想听见她说更多话,而不是梦话,醉话,那些无意识状态的偶尔几声。 哪怕她只说“是”“好”“嗯”。 他都会开心。 应铎抚摸她长发的手往上,托着她的后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唐观棋以为他要接吻,搂住他脖颈轻轻咬他的嘴唇。 应铎垂眸看着她,她闭眼来啜吮他的嘴唇,像第一次接吻时主动来吻他一样,美丽的脸庞越近看越艳丽,像一朵线条清厉细看花蕊却浓艳的花朵,而这样美丽的小女孩正坐在他腿上吻他。 等她尽兴,她又爬回旁边的位置,不理应铎了。 不知不觉,她靠在车上睡着了。 应铎把大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驼色的大衣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罩住,只露出一张小脸。 正逢堵车,外面车水马龙,车内的隔音做得好。 唐观棋只听见左侧转向灯的滴答滴答声,很安静,以至于这声音像白噪音。 她闭着眼,觉得周身温暖,不想醒来。 第267章当大人 到了地方,应铎温声叫醒她:“棋棋,我们到了。” 她迷蒙睁开眼睛,外面是酒店前的大坪,已经停了不少豪车,他们坐的车并未停下,还在缓慢行驶,等前面的车停好,再找个车位停下。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八点三十分,她睡了半个多小时。 应铎看着她很自然拿起他的手机看时间,还翻日历看看今日几号,眼神如流水温柔。 唐观棋翻日历,看见这一天的确写着宜婚嫁。 摩挲手机背壳,意识到这手机没有手机套,才发现是应铎的手机。 但她并没有放下,百无赖聊翻了翻他的日历。 忽然发现这手机里有一个日期特地标注了星号,但是又没有写为什么标注。 她好奇:“这天是什么日子吗?” 应铎的眼神温柔,看见她看的是哪天,不点明,也只是很有风度慢声道: “这天是观棋当大人的日子。” 唐观棋脑子一懵,对上应铎如和风徐徐的温柔眼神。 她思索着十月二号应该是什么,突然想起来, 那天,好像是她和应铎第一次的日子。 她的脸忽然剧烈地烧起来,抬头看,应铎仍然平和从容地看着她,俊朗的脸庞拢在车内昏暗和车外车灯路灯交织的明灭里,英气得有侵略性,俊美得逼人,只是他气质温润。 但想到那一天的事,她还是会心跳加速,觉得无所适从:“我…先下车了。” 应铎看了一眼外面,手臂在扶手箱上搭着,双手自然松弛地交握,在车内封闭空间内温慢道:“等等,还冇停。” 他仍然理智得从容不迫,但唐观棋却感觉周身都被火烧着。 她把手机递回给应铎,应铎伸手接过来,他不说话,她感觉气氛更灼热了。 她侧过脸,一直避着和应铎的视线交集,应铎看着她这边,哪怕知道他是在看车窗外,她都感觉他视线擦过的地方发烫。 终于,司机把车停好,唐观棋迫不及待下车。 应铎把大衣挽在手臂上,下车,关上车门。 在灯光下看着妹妹仔整张脸已经通红。 他抬步走到她那边,大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声问她:“冷不冷?” 她热得发滚,更别说冷,她只是红着脸摇摇头。 应铎微微低下头看她,温声道:“走吧,我们入场。” 入场的时候,门内有宾客不知道聊起谁: “听说不会说话,哑巴来的。” “哑巴?那看来真的只是为了报恩,应生也不用这么大牺牲吧?” “听说那个哑巴很靓女…” 随着脚步声响起,有人提醒他们别说了。 说话的人意识到什么,立刻闭上嘴。 往后看,有人正往这边来。 男人身材高而舒展,腿长肩宽,气质谦和也掩盖不住俊美外表的存在感,正和新郎寒暄。 旁边的年轻女孩和他十指相扣,也是一身黑色,黑色的贴身针织衫裹着细腰和纤细手臂,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似只白天鹅,着深灰色的长鱼尾裙。 气质清丽纯净得似一滴凝炼的露水,在清晨天色将明的时候莹莹泛着水光,大方又美丽。 正在讨论的那几人互相传递眼神。 这么看,的确是靓女。 应铎的助理和史蒂文跟在两人身后,随着他们入席而穿入人群。 应铎直接带着唐观棋走到她要落座的地方,那张桌上的人立刻都站起来:“应生。” “这位是应太太吧,第一次见,真是好……”对方想说好漂亮,但是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评价上位者的样貌,硬生生转了个弯,“好让人期待…” 另一个人也打招呼:“应生,自上次在马场见过一次之后,好久未见了。” 应铎淡笑:“好久不见。” 他转而看向唐观棋的眼神则是完全不同的,温柔又包容: “你在这里坐,可以?” 唐观棋轻轻点头。 应铎和声说话,似哄着她:“有事就给我发信息,我先和新郎说几句话。” 唐观棋略颔首,应铎看了一眼史蒂文,史蒂文不敢对视,立刻道:“我会照顾好老板的。” 应铎收回视线,才抬步离开。 有人试着和唐观棋搭话:“是了,还未问过,应该怎么称呼您?” 唐观棋刚要让史蒂文替她介绍她的名字。 一个富太就打断:“应先生的未婚妻应太太都不知道?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史蒂文那句“唐观棋,唐明皇的唐,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观棋”的第一个字都未说出来。 甚至姓氏都没有。 但这群人好像并不太感兴趣,其中一个笑着道:“应太,您坐这边吧。” 是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一个女孩,最多比她大两三岁。 她松了一口气,觉得应该多少会有些共同语言,坐到那个女孩旁边,没想到刚坐下不久,那个女孩就语出惊人,苦恼地向同桌人询问: “昨天我婆婆叫我给老公煲汤,我煲的党参枸杞羊鞭汤,他一口都不饮,有冇办法让他饮一口?” 对面的富太猜测:“他是不是逃避饮这种汤?男人都要面子的,你这么明显,他肯定不愿意饮啦。” 那个女孩明明和唐观棋看起来差不多大,但她的做派完全是师奶,和那些印象里三四十岁的中年或更年期女人一样,张口老公闭口婆婆: “家婆还叫我快点生三胎,他这样我想生都不知道怎么生。” 唐观棋没想到对方谈吐会是这样,和她的世界格格不入。 但没想到那个女孩突然还把焦点引到她身上:“应太,你平时会下厨吗?” 她轻轻点头,但不知道为何,心底有种排斥感。 这种下厨,讨好感利他感太重。 却没想到史蒂文对这种场合得心应手,跟过应家旁支的弟媳们,知道这个时候要替她炫耀:“唐小姐以往有做些小点心,应生都会很重视,如果有煲汤,应生大概会把汤都饮光,不浪费唐小姐心意。” 是事实, 但是,唐观棋觉得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应铎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这张桌上。 旁边的女孩惊讶又艳羡地看着她,想到自己,又看唐观棋一眼,自怜又叹气:“应太,应生好宠你啊。” 宠。 她宠应铎还差不多。 第268章我是特别的吗 她只礼貌地拿起茶杯笑笑。 但那个看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却没有停下来: “不像我,得手之前就说得多好多好,娶到之后还不是敷衍了事?应太,我真是羡慕你,和应生感情这么好,刚刚都是牵着手进来的。” 一般这种场合应该挽着手臂,十指相扣进来,无疑意味着私下里感情也是真的很好,很亲密。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和老公十指相扣过了。 其他人顺着奉承:“是啊,听说应生豪掷千金在拍卖场买了顶野生珍珠王冠,应该是给您的吧?” 她的确有一顶野生珍珠王冠。 但这种说法让唐观棋有些不舒服,她只略一颔首。 其他人更是艳羡:“真是……” 应生本来就洁身自好,长相家世都顶级,对未婚妻,哪怕她是哑的都对她这么好。 众人的眼神复杂,有艳羡有感慨有觉得不值。 但当着唐观棋的面,都不会明说。 应生的太太,就算她是哑的,谁敢表示不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