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倾的脸被掐得通红,旁边的医师吓得赶紧喊道: “世子,这位娘子哪里喊名字了?您快松手啊!” 谢宣季狐疑地瞥了一眼医师,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苏云倾猛咳了几声,肺腑疼得像要裂开,她急忙说道: “水……给我水。” 丫鬟赶紧递上水,苏云倾喝了几口,这才缓过气来。可谢宣季依旧死死盯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我没喊谁,只是想喝水。”苏云倾低声解释。 谢宣季这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医师。 “夫人醒来便无大碍,但需静养多通风。药方我已写好,每日煎服即可,约莫半月便可痊愈。” 待医师离开,谢宣季微微抬着下巴,眼神淡漠疏离,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是施舍般: “你为我如此拼命,我可以许你一个要求。” 苏云倾眼睛一亮,琉璃般的眸子闪着光,带着几分期盼: “那……我想去赋词会,可以吗?” 她那温情的眼神让谢宣季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别开脸:“嗯。” 苏云倾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刚才咳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是她。 一个赋词会,值得她这么高兴? 谢宣季不知道,赋词会是沈宜修一直以来的夙愿。沈宜修酷爱词赋,想当官也是为了结识更多同道中人。 可惜赋词会需得邀请才能去,沈宜修至今未能亲眼看看。 苏云倾太想去了,这样等沈宜修醒来,她就能跟他细细讲述。 次日,苏云倾早早起了床。 谢宣季如约带她去了赋词会,可没过多久,苏云倾就兴致缺缺。 这里的文人志士,词赋水平实在一般,还个个倨傲自大,一股子墨水味。 没一个比得上沈宜修。 谢宣季也一样,跟块木头似的,脸色阴沉,无论谁搭话,他都冷冰冰的。 苏云倾只好转头去看满院的花,瞧见一株月季开得正盛,煞是好看。 她兴致来了便展开画布,开始画那株月季,顺便把赋词会的台子和那些文人聊天的场景也画了进去。 这样才生动,等沈宜修醒来看到,一定会很惊喜。 苏云倾越画越投入,全然没注意到谢宣季已悄悄靠近。 谢宣季低头一看,发现她画的是月季,脸上竟有些发烫。 这么多花,她偏偏画月季。 苏云倾当真是爱惨了自己。 等苏云倾收笔时,才想起去找谢宣季,却发现他已闭目睡着了。 闭着眼的谢宣季看起来清俊非凡,若不是他太过执着,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女儿家会为他倾心。 猛然间,几滴雨掉了下来,狠狠砸向桌上,苏云倾赶忙将画收起来,走近了谢宣季。 狂风骤起,乌云压顶,眼看大雨将至。 谢宣季身子骨弱,若是淋了雨,怕是又要染上风寒。这么想着,苏云倾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的雨声惊醒了谢宣季。 他一睁眼,便看见苏云倾正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 而他身上,正披着她的外袍。 谢宣季眉头一皱,立刻清醒过来,厌烦地将外袍甩回给苏云倾,言语里满是寒冷: “别做这些无用之事。” 苏云倾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无所谓地披上外袍,转身就要走。 “去哪儿?”谢宣季竟拉住了她。 她只是想去里屋避雨而已。 苏云倾刚想开口,却被小厮打断: “世子,这里有封信。” 谢宣季一看到信,立刻步伐轻快地冲进雨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全然没顾及身后,还在别人府中孤身一人的苏云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