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地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膛,如同一只巨兽在吞食我。 我快要崩溃了,拼命抵抗他的接触,可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外头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大叫「走水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是你做的?」 他低低「嗯」了声,就要松开我。 我想趁机挣脱顾易玄的桎梏,可他劈手砍在我颈侧。 晕倒前,他将我打横抱起:「霜娘,不听话,就要吃点苦头。」 醒来时,我被困住双手双脚,捂住嘴巴,靠在红艳艳的婚床上。 身上也不知是被谁换了喜服,十分刺目。 同样身着喜服的顾易玄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拿走我嘴里的布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霜娘,我们终于可以成亲了。」 说着他来摸我的脸颊,被我侧身躲开。 他也不恼,端来交杯酒,捏着我的下巴灌进嘴里。 辛辣的酒划过喉咙,我舔了舔嘴唇。 「顾易玄,你做这么多,只为和我成亲?那为何当初不肯纳我进府,你现在装深情给谁看!」 他脸上闪过慌乱,竟低头和我道歉。 「霜娘,我知错了,我现在就来娶你。你最渴望的脱籍文书,我也为你带来了。」 他从怀里拿出脱籍文书,双手递到我面前。 「喜欢吗?」 我看着他身上的喜服,再看看近在咫尺的脱籍文书,脑中浮现的都是他在墓前拜天地的场景。 胃里一阵翻涌,我对着他吐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躲,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靴子。 屋里静得可怕。 我将胃吐了个干净,讽刺地笑出声:「顾易玄,你很爱我吗?」 「当初我跪着求你,你嫌我肮脏。」 「现在我有了其他男人,不是清白女子,怎么?顾世子如今倒是不嫌弃了?」 我哈哈笑着,顾易玄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在床上。 他五官扭曲,怒不可遏:「你怀孕了是吗?是陆立身?你和他!」 我去掰他的双手,可就如同蚍蜉撼树。暴怒的他力气极大。 我心存死志,继续激怒他:「是不是觉得我背叛了你?咳——很愤怒吧?杀了我……」 他越掐越紧,到最后我已经字不成调。 这样死了,也是解脱。 只是不知道陆立身回家没看到我,会不会又冲动行事得罪人。 顾易玄的脸逐渐有了重影,我离死只差一步。 可他却突然松手。 大口空气从鼻腔口腔涌入肺腑,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想逼我掐死你?哪有那么容易。」 顾易玄「呵呵」低笑,语气森冷。 「你死了,我会先杀了陆府二十四口人。」 「最后轮到陆立身,我会让他看着你的尸体,将他一片、一片凌迟。」 我猛地抬头:「你疯了?!」 「是,所以霜娘,别激怒我,别想寻死。」 他将我困在身下:「怀孕又如何,孩子可以打掉,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以后会拥有我和你的孩子!」 我奋力挣扎,他更是兴奋,解了我手脚的绳子。 「今天没人能打扰我们。」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第20章 「世子妃!世子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 门「砰」一声打开,顾易玄阴着脸半起身。 我挣扎大喊「救命」,抬头与楼茵面面相觑。 她脸上的愤怒还未褪去,又涌上震惊。 「你是……陆府夫人?!」 我喜上眉梢,求她救我。 「顾易玄!我还是世子妃,你竟然大张旗鼓在府里操办婚事,说要娶妻!」 她将桌上红绸酒壶通通扫落,指着顾易玄厉声责问:「你强抢同僚妻子,如此羞辱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好事被打搅,顾易玄沉声吩咐:「把她带下去。」 「谁敢动我!」 楼茵甩开下人,目光在我和顾易玄之间徘徊:「枉我父亲器重你,我事事为你着想。前些日子你那些荒唐事,我都忍了。」 「你让我拜访陆府,我虽不解,但作为世子妃,对你的话我无有不从。可你居然把她带回来!」 世子妃的话无疑是给我当头一棒。 是啊,陆立身叫人将府里围得铁通一般,我以为楼茵意在带我出府、设下埋伏,没想到她只是顾易玄声东击西的工具,祝他避开耳目潜入陆府。 楼茵有借口拜访,是因为陆立身公布了我的存在。 可他若是没公布,顾易玄便可找借口安插人手。 怎么看,对我都是死局。 楼茵字字泣血,可顾易玄无动于衷。 「世子妃言行无状,带下去,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我自己走!顾易玄,你狂妄自大,总有一天会自作自受!」 顾易玄依旧全力按着我。 我颤声道:「她可是你的妻子。」 他将头埋到我颈间,贪婪地深吸口气。 「从今往后,你才是我的妻子。」 一个接一个的吻落下来。 红帐摇晃,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心里厌恶至极,可胃里空空,我甚至吐不出来。 第二日,顾易玄神色餍足地命下人给我更衣洗漱,拉着行尸走肉般的我走过曲折连廊。 他当着我的面解散了后院众人,都是与我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子,或眉眼、或举手投足、或性情、或琴艺。 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他从身后环抱住我:「霜娘,你知道我算出你没死过的时候有多高兴吗?只要你回来了,其他女人我都可以不要。」 他痴狂地吻在我眉间:「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其他人再像你,终究不是你。你的眼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去看了楼茵。 她被顾易玄禁足,任何人不得探视,可门口侍卫并没有拦我。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我的下人说:「顾世子吩咐,府里没有夫人不可踏足的地方。」 屋里陈设华贵,楼茵坐在桌前,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 「我知道你会来。」 我沉默地坐下。 「我以为你真是奇丑无比,以为顾易玄悬崖勒马,不再执着一个女人,学着放下身段笼络人心,才会答应他去陆府。」 她自嘲:「是我高看他了。」 「也怪我从前不在意你,没见过你的真容。如果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事情便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细细听来,却听不出她对顾易玄有情。 夫君与我在花楼欢好,她没有出面阻拦。 夫君在门口羞辱我,她没有落井下石。 夫君让她拜访同僚,她却会为他的仕途屈尊降贵,和自己瞧不上的我交谈。 也许她嫁给顾易玄,便是太傅和她本人对政治的考量。 想到这儿,我问她:「你恨我吗?」 「若是没有我,他还是前途无量的顾世子,你还是他端庄贤淑的世子妃。」 「他会是太傅的左膀右臂,也可能与你母家互相掣肘。总之都不会像这样自甘堕落。」 我倾身靠近,一步步蛊惑她:「杀了我,一切都能恢复原样。」 「……」她似是被说动了:「你以为我不敢吗?」 接着推来两杯提前备好的茶水:「一杯有毒,一杯无毒。」 「我不像顾易玄,生杀予夺。今日你的命,你自己选。」 第21章 楼茵喝了有毒的茶水,经太医诊治后救回一条命,回了太傅府养病。 我完好无损地坐在椅子上,看顾易玄先是怒气冲冲进来踹翻了门口守卫,再到愣在原地,最后抱着我哭笑不得。 「霜娘,以后再也不可亲自动手做这些事了。」 他以为楼茵的毒是我下的,不但不怪我,还欣喜于我为他争风吃醋。 就连太傅差来要我的人,都通通被他打发出去。 我对他全无反应,当自己是个提线木偶,也浇不灭他的热情。 府里众人在他授意下都尊称我为「夫人」,让我以「世子妃」自称。 整个世子府都像一出荒唐的闹剧,围着我打转。 我以为自己是唯一还清醒的人,可一觉醒来面对的却是陌生的脸。 顾易玄献宝般给我呈上镜子,语气得意:「霜娘,术士用易容术给你换了张脸,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并肩行走了。」 「滚!滚!都滚出去!」 我砸碎铜镜,那张脸变成无数张大小不一的脸。 她们都在注视我、嘲笑我,说我也成了闹剧的一员,再也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