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还欲再动手,却被林忆如一把攥住手腕:“你若再敢动手,我即刻报官!” 她实在受够了母亲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每次见面抬手就打! “你……老天爷啊,得那劳什子病症、命在旦夕的,怎么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们阿舒那般善良,为何要遭此劫难!” 林母抽回手,放声大哭。 薄星野匆匆赶来,黑着脸一把拽住林忆如。 “林忆如,你又想逃!你要分府里的产业,我已然给你了,如今竟还想逃避给阿舒捐肾的责任……你这贱人,莫不是想把阿舒拖死?” 林忆如用力挣开他的手,疲惫不堪道:“我再说一遍,我并未逃跑,只是去官府做个公证!” “不过是捐个肾,又不会丢了性命,弄什么遗嘱公证?你当我会信你这等蹩脚借口?” 薄星野拽着林忆如,粗暴地将她塞进马车。 “本想着让你调养几日,再行捐肾之事,可你这般不安分!现在就回医馆,马上做捐肾手术!” 马车车门被锁,缓缓启动。 林忆如想下车却动弹不得,只得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轻声问道:“能否再等四天?” 薄星野神色满是讥讽:“拖延时日,好再找机会逃跑吗?” “不是,我四天后便会离世,届时你们再剖尸取肾也不迟。” 系统曾言,攻略任务失败被抹杀后,出于人道考量,她能无痛而亡,如此便不用受那剖肾之苦。 可薄星野冷着脸拒绝:“你当自己是阎王爷,还能预知死期?林忆如,你死了这条拖延的心,我绝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到了医馆,林忆如是被拽下马车,一路拖至医室的。 同样是进医室,她与范舒的待遇天差地别。 薄星野、林父、林母还有馨馨,皆守在范舒身旁,关切问候,嘘寒问暖。 林忆如则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无人理会。 直至临进医室前,薄星野才走过来,皱着眉道:“你头上怎出了这许多汗?不过是一场小手术罢了,至于怕成这样?” 说着,他拿起帕子,欲为她擦拭。 林忆如却侧身躲开,只用手抹了抹,说道:“谁都惧死,我亦如此。” 即便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可当真面临,心底还是满是恐惧。 薄星野欲发火,却强忍着压下:“没完没了地卖惨?我要同你说多少遍,不过捐一个肾,不会要命!” 可她又要同他说多少遍,她此前已捐过一个肾,此番再捐,必死无疑呢? 林忆如垂下眼眸,无心再与他争辩。 薄星野瞧着她这模样,心中莫名一阵慌乱。 他难得在她面前服软:“林忆如,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已纠葛八年,我不想再这般闹下去了。你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此番捐肾,我便当你与阿舒的恩怨一笔勾销。” “等你出来,莫要再为难阿舒,也别再满口谎言,我们好好过日子。待阿舒身子调养好了,能做伴娘了,我便郑重地为你补办一场婚礼,可好?” 换作往昔,薄星野若这般说,林忆如定会喜极而泣。 以往他犯过任何过错,她皆能原谅。 可如今,她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涌起一丝厌恶。 “术后我便要香消玉殒,还办什么婚礼,过什么日子?” “好,不办婚礼是吧?林忆如,等你做完,便是跪着求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给你补办婚礼!” 薄星野终究还是没能压住火气,眼神仿若要将她生吞活剥。 可林忆如已然不在乎他的感受了。 “薄星野,我只盼,不管是我死后,还是来生转世,生生世世,我都不愿再遇见你!” 手术室的门彻底关上之前,林忆如看了眼将范舒抱在怀中的薄星野,又瞧了瞧诚心为范舒祈福的林父、林母与馨馨。 成为他们的爱人和亲人,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事。 还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往后余生,不复相见! |